歌声缠绵哀怨,宛转悠扬,曲辞古朴优雅,义理深奥。
江鱼本是性情中人,天生聪颖,慧根极佳,听到歌声,触动心事,心中一片茫然,一时竟自痴了。
歌声忽停,江鱼猛醒,急忙转头四下张望,眼前身后都是空空荡荡,一无所见。
江鱼心中惊疑,一低头,忽然又是一呆,只见手中桶水里除了自己的头影,还有一个白衣女子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江鱼不由得大惊失色,霍然回头,只见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胜雪,轻轻柔柔,定定站在那里,静静凝视着自己。
这女子何时出现,又如何到了自己身后,凭自己一身功力,竟然一无所觉?
江鱼心念电闪,脚下一动,身子一晃,斜刺里蹿出数步,霍然转身,紧紧盯着那女子,定定神,沉声喝道:“你是谁?”
那女子动也不动,依旧静静凝视着江鱼。
江鱼心中惊疑不定,望着那女子,感觉她眼神平静如水,清澈无比,又似乎隐隐有一丝幽怨之色,忽然间心头一震,这眼神似曾相识,不由得呆住,定定望着那女子,感觉她好生熟悉,似乎便是自己身边无比亲近之人。
江鱼心中迷茫困惑,一眨眼,眼前那女子忽然消失不见,耳边传来一缕细音:“天劫将至,大乱迭生,慎始善终,莫忘初心。早消祸乱,回归自我。”
江鱼心中剧震,举目四望,月华如水,眼前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心念一动,飞身而起,掠上房顶,纵目四顾,眼前明月星空,清风拂面,寂寥无人。
江鱼呆立屋顶,心头一片空荡荡,说不出的迷茫困惑。
是梦境?还是幻觉?
自己频繁做梦,每次都梦到同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若是真人,她的身手修为也太过恐怖,自己竟然不知她何时出现,更不知她如何离去。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天。
完颜雍亲自带人护送大宋使团,途经云州的时候,他命完颜元宜带兵留在云州驻防,身边只留了几十名亲兵护卫。他知道金主完颜亮猜疑心极重,自己若是带兵进京,必然会引起完颜亮猜忌,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傍晚到了金国都城中都,金庭得报,早有礼部官员出城迎接,完颜雍命他们将大宋使团安顿在金国驿馆,安排酒饭款待,接风洗尘。打算明日一早带宋使觐见金国皇帝完颜亮。
完颜雍安顿好大宋使团,和完颜敏一起回到赵王府。
完颜亮猜疑心极重,对谁都不信任,金国这些王爷虽有封号,却无封地,而且让他们都在京城建造府第,未奉诏命,不得私自离京。
完颜雍和完颜敏回到王府,王妃乌林答氏急忙前来相见,见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好端端变成了这个样子,容貌尽毁,行动不便,说话都费力气,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不由得又惊又痛,泪落如雨,急忙问女儿是怎么回事。
完颜雍昨夜已从完颜敏口中知道真相,知道女儿是故意装病,逃避完颜亮的魔爪。为了掩人耳目,当着下人的面,完颜亮故意假装悲戚难受,摒退左右,关上房门,这才让女儿自己给乌林答说明真相。
乌林答又惊又喜,破涕为笑,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忽然乌林答脸色一变,推开女儿,急道:“皇上多疑残暴,杀人如麻,倘若他不信,派御医来亲自查验,那可如何是好?”
完颜雍心中早就想到这一点,一直在隐隐担心,可是为了女儿终身幸福,也顾不得许多了,当着妻女的面,自己必须拿出男人担当,当下故做镇定,沉声道:“不要怕,事情已然如此,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总有应对之策……”
话没说完,外面一个亲兵急急跑来,在门外大声道:“启禀王爷,皇上派人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怕什么来什么,屋内一家三口一起变了脸色。
完颜雍看妻子女儿花容失色,低声道:“别怕,我出去看看。”说罢,转身出门,拉上房门,沉声道:“走!”
客厅中,一个宦官背对着房门,双手背在身后,正在盯着墙上一副字画。
客厅左右两边分站着几个小太监,低头垂目,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客厅外面,灯火通明,站着两排几十个大内侍卫,静静肃立。
完颜雍赵王府管家带着几个亲兵下人站在院中,神情紧张,正在焦急等候。
完颜雍带人大步走来,那管家急忙迎上,小声道:“王爷!”
完颜雍扫视一眼院中,点点头,不动声色,大步走进屋中,停下脚步,拱手道:“不知公公驾到,小王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
那宦官缓缓转身,只见他二三十岁年纪,嘴上没毛,颌下无须,乃是一个年轻太监,本来神色冷酷,一看到完颜雍,登时满脸堆笑,上前两步,微微欠身,抱拳笑道:“王爷说的什么话,您是亲王,身份贵重,在下乌海乃是一介宦官太监,皇上身边的小小奴才,哪里配得上您亲自迎接,更何况您与先父亲曾经同朝为官,同殿为臣,说起来,在下乃是您的后辈子侄,您这么说,真是折煞在下了!”说罢,嘿嘿嘿干笑几声,声音又尖又细,煞是刺耳难听。
完颜雍呵呵笑道:“乌公公真是太客气了,您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宫中太监副总管的位置,乃是皇上的心腹之人,本王自然要对您礼敬三分,今后还望乌公公在皇上面前替本王多多美言几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