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晋阳行营兵马都统王昌明老爷的府门前,来了一位衣衫褴褛、弓腰驼背、满脸核桃纹、战战兢兢的老者。
老者揉了揉昏花的双眼,用袖口擦了擦流下来的鼻涕,随之用那手中提着的花子棍,向上举起来,点着那门楣牌匾,一字一顿的念道:“王——府!嘿嘿嘿……”
一阵干笑,紧接着不停的气喘咳嗽。
“嗳……!干什么的?”里面正巡视的几个家丁,从敞开的大门看到,立马一阵呼喝!
那老者好似受到了惊吓,赶忙转身欲走,可哪那么容易,如狼似虎的几个壮汉,早已从门内跃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领头的家丁掐着腰,对他浑身上下一番审视,瞪着闪烁着凶光的眼神,厉声喝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来踩点的吧?老东西……,快说——!”
“我是干什么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老者一阵咳嗽,紧接着道,“再说了,这老是对的,我本来就老吗,可我不是东西,明白吗,年轻人……!”老者气嘟嘟的将那花子棍,向那地上戳了戳道。
那棍子被他这么轻轻不经意的一戳,竟深入地下半尺多深,随之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扯,又扯了出来。
哪领头的家丁一愣,条件反射的将掐腰的双手放下来,护在身前,两眼不住的瞅着老者半天,见他战战兢兢、咳嗽气喘的,并不像隐藏身份,具有绝世武功之人!
随之用手比比划划的道:“最近盗贼猖獗,我们不得不防,说了半天,你还是在这问东扯西的不说实话。我现在郑重的再问你这家伙一遍,你照实了说便罢,如不照实了交待,便拿你送官,到那时可谁也救不了你了……!听明白了吗!”
老者脑袋不停的上下摆动着,道:“不明白……!”
“这不明白你老点什么头啊——!真是的……,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领头的家丁瞪着两眼忿忿的道。
老者不满的道:“我点什么头了?!我这是多少年的老病了,头一直就是这样不听使唤的颤颤,怎么就是点头呢!岂有此理!”
“大哥!这肮脏的叫花子,轰出去算了,哪跟他那么多废话……!”众人不耐烦的齐道。
“好吧,你快些离开这里,免得麻烦!”那领头家丁,做出很大度的姿态,摆了摆手,对着老者道,“看在众家兄弟说情的份上……!”
“我不——!”老者僵硬的立在那儿不动,“我还没讨要到东西呢!”
“呵——!真是蹬鼻子上脸,你命没留在这,就算你天大的福分了,还敢要什么东西!”其中一个毛头小子不满的道。
那老者闻听此言,一愣,随之眼睛一亮,“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杀人……?!”
那领头的家丁,狠狠的瞪了毛头小子一眼,“别乱说话……!”
“哦……!”毛头小子自知失言,涨红了脸,歉意的瞅了瞅大家 ,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走吧,走吧!老家伙,别跟这无事生非,造谣惑众了,快滚……!”
几个人上前一边嘴里不停的谩骂着,一边齐来掀这老者,嫌他在这闹心。
可众人上前一推,竟似推在一堵墙上,倒踉踉跄跄的被弹回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众人七言八语的道。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没吃早饭啊,连这么个战战兢兢的老家伙都推不动,笨蛋!”领头的家丁,挽了挽袖子,上前道,“老家伙别在这耍赖了,我们这不留客!”
说着上去推了一把,老者只将屁股向后一撅,扑通的一下,竟使他跪到地上。
老者扭身见了,笑了笑,道:“小子嗳,不必如此多礼!嘿嘿……”
“嗳呵——!我就不信了,弟兄们一齐上……!”领头家丁暴跳如雷的道。
众人听得令下,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抬腿的抬腿,“嘿”的一下,将那老者擎了起来,向前方走去,准备将他扔得远远的,免得玷污了王府的门楣。
“哎呦,哎呦……!”那老者倒像很享受似的,躺在众人举起的半空中,发出一阵爽快的叫。
“一、二、三……!”当众人走到远离王府大门、大道旁的阴沟处,那领头家丁呼喝着口令。
众人将那老者,托在手里,使劲的左右晃悠着,听得这三字刚一出口,齐齐的将手撒开。
可奇怪的是,这被抛出去的老者在空中又荡了回来。
众人的手好似被黏住了一般,总是撒不开,好像晃悠着婴儿的摇车似的,随着老者的身体在那空中游来荡去着,停不下来。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荡得我的头好晕啊!”
众人不停的哀嚎着,可就是无能为力。
“你们在那搞什么?”远远的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嗔。
那老者身子在空中一顿,惊讶的向那声音望去,众人手一撒,扑通的一声,老者跌落到地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老者忍着被摔疼的屁股,斜眼看那女子,只见她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眼波流转、粉颊晕红,嗔怪的瞅着众人。
众人赶忙上去施礼道:“回太太,这个老叫花子,一直在这捣乱!”
“哦……?怎么会……?!”她向前迈了两步,关切的望着他道,“他不会摔伤了吧?快去找些吃的……!”
老者的眼眸中几欲喷出火来,痴痴盯着她,嘴唇颤抖着,嘟嘟囔囔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