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瞧的滞住,喻妈妈跟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了。
苍老了很多,皮肤也没有了伺候她时的白皙,要不是知道她是喻妈妈,在街上遇到,她绝对认不出来。
喻妈妈见安容看她就跟打量陌生人一样,心底微疼,再见安容眸底有了懊悔之色,喻妈妈的心又热乎了过来,哽咽着嗓子道,“姑娘,先净手再喝茶。”
安容站起身来,眼眶微红道,“让喻妈妈在庄子上受苦了。”
喻妈妈把铜盆放下,望着安容道,“是奴婢伺候不周,让姑娘病了,理应受罚,只是没想到还能再回来伺候姑娘,姑娘长大了,也越发的像太太。”
喻妈妈是真的没想过还有回来的一天,在庄子上住了大半年就心灰意冷了,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昨儿还在地里锄草,平日里那欺压人的管事婆子竟然对她恭敬有加,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让她原谅这些年对她的慢待,以后回了侯府,多多在四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她也想回侯府。
能回来就好,能再见到四姑娘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上午的时间,她也打听了不少,听着海棠说这两年的事,尤其是太太留下来的陪嫁被败坏的差不多了,喻妈妈是气愤难当。
可是在庄子上住了两年,她也反省了两年,她对姑娘管的太严,姑娘恼了她,所以这些话都忍下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安容握着喻妈妈的手。不像以前那样柔滑,却一样的温暖,手心有皲裂,还有层层老茧。
“海棠,去把我那护手膏拿来给喻妈妈用,”安容哽咽的吩咐道。
喻妈妈心软成一滩水,姑娘变得懂事多了,摇头道,“奴婢去厨房拿了白油抹几天。就好了,不用护手膏。”
海棠拿了来,塞给喻妈妈道,“喻妈妈就用吧,姑娘一个冬天也用不到两次,搁在那里也是浪费。海棠还指望您把手养好了,教我针线活呢。”
喻妈妈这才收下,转而问安容,“姑娘出门,午饭吃了没有?这会儿都过了饭点了,奴婢让丫鬟熬了薏米粥。姑娘先吃点儿?”
别说,安容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连连点头。
喻妈妈拿着药下去,安容吩咐芍药道,“去打听一下,顾家大夫人来所为何事。”
安容一口气吃了小两碗粥,喻妈妈真怕她吃撑了,吃完没一会儿,芍药就回来了。
芍药这丫鬟有些藏不住心思。刚上楼就开骂了,“还真是没脸没皮。顾家祖上七八代,也才出了个游方郎中,竟然敢理直气壮的跟老太太说,姑娘的秘方是他们顾家遗失的,是早些年战乱,举家迁徙时,在路上被贼给抢了去,如今既然落到了姑娘手里,还希望姑娘把记载了药方的医书原样奉还,她顾家感激不尽。”
芍药在老太太屋子里没差点就骂上了,一个秘方,府里大夫人抢,府外二舅老爷抢,这会儿倒好,顾家大夫人也来抢了。
在柳大夫那里碰了壁,又来侯府,那是老太太脾性好,要换做是她,早就叫人乱棍打出去了。
给顾大姑娘的股被她抢了不算,还要姑娘的秘方!
安容听了芍药的话,烟眉轻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秘方是不是顾家祖上的她不知道,可要是因为战乱遗失了,那清颜是从哪里学来的?
要知道战乱已经平复了二十多年了,要是这会儿还没有找回来,清颜能在短短半年内,就学医有成吗?
而且顾家对清颜会医术的事也很诧异,顾宛颜压根就不信,一直相信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要是医书是顾家的,那还有什么好诧异的?
她重生一世,根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对清颜学医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啊,要是清颜要医书的话,她可以把记忆中的医书默写出来。
可是顾家大夫人要,安容呲牙,那是宁愿烧了也不会给的,害死了清颜的亲娘和继母,虽然那继母也不怎么好,她把秘方医书给她,要是清颜知道了,还不得被她活活给气死。
所以,安容没理会芍药的提议,去给顾家大夫人对峙,好叫她心服口服。
想从老太太那里讨便宜,顾家大夫人把老太太看的太简单了,这么多年,内院虽然是大夫人把持,可是在祖母面前,她还不敢怎么蹦跶呢,何况是一个小妾扶正的,连诰命都没有的小妇人?
大周朝小妾扶正也是会受人诟病的,不过有两种情况除外。
一是正妻过世,继室也亡,这样的男子一般很难再娶妻,所以把妾室扶正可行,不过这样的情况比较少,因为这样的男子一般年纪都比较大,儿子可以娶妻,儿媳妇可以管家。
二是正妻死的时候,男子年纪很大了,再娶个年纪很小的大家闺秀,比儿子的年纪还小,那可是会笑死人的,比妾室扶正还要可笑,因为以前出现过儿子和继母**,给父亲戴绿帽子的事。
当年建安伯,安容的外祖父扶正周姨娘。
一是觉得她们母子够善良,这么多年,周姨娘不吵不闹,很乖顺。
二是当时大太太小产伤了身子,需要静心调养,没法管家,二太太抱病说头疼,看账头晕眼花,三太太正准备进门,喜宴筹备到一半,大太太就伤了身子。
这才让周姨娘钻了空子,毕竟迎来客往的都要人招呼,让小妾去招呼客人,那是打客人的脸。
安容坐在那里走神,越想眉头越皱,好像周姨娘扶正一事有些过于巧合了?
娘亲过世,周姨娘主动把大夫人嫁过来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