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刚迈步进正屋,就受了一通惊吓。
夏荷禀告老太太道,“奴婢带了几个婆子去玲珑苑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刺客。”
孙妈妈道,“可查看仔细了,边边拐拐都得查到,还有房梁上,床底下。”
夏荷点头。“孙妈妈放心,奴婢特地让人查了两遍。”
孙妈妈点点头,夏荷才退到一旁。
安容扑通乱跳的心,缓缓安定下来。
幸好没让丫鬟发现萧湛,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在府里待下去了。
安容上前福身请安,老太太点点头,问。“长公主府还好吧?”
安容挨着老太太坐下道。“长公主忧心小世子,有些寝食不安。”
老太太轻轻一叹,“儿行千里母担忧,小世子年纪小,又是被人绑架,也难怪长公主寝食不安了。”
安容没有接话,她给孙妈妈使了个眼神。
孙妈妈便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退了出去。
老太太不解的看着安容,眉头轻皱。安容这样子,显然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安容抿了抿唇瓣道,“祖母,今儿在街上,我瞧见了大姐姐的丫鬟春兰,她向江湖郎中买了一包绝子药,听江湖郎中说,好像是大姐姐小产。被宣平侯府伤透了心,往后再不想生孩子了。”
老太太脸色极差。眸底写满了对沈安芸的失望之色,“她要这样作践自己。就由她去吧。”
要是沈安芸真是自己作践自己,安容才懒的管她呢,她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家乐不乐意生孩子,这是宣平侯世子和宣平侯夫人管的事,她怕的是,“万一大姐姐这药是拿来害别人的怎么办?”
闻言,老太太身子一凛。
她望了安容一眼,安容点点头,若不是有这样的可能,她也不会担忧了。
沈安芸是宁为碎玉,不为瓦全的性子,有仇便报。
老太太想到自己孙女的手段,再想想绝子药,这样的东西留在她的手里,指不定是要害谁,老太太忙吩咐孙妈妈道,“你去宣平侯府一趟,务必将那药带回来。”
孙妈妈忙不迭的点头,“空着手去宣平侯府不妥,奴婢让人备些补品?”
老太太点点头,孙妈妈便退了出去。
孙妈妈走后,老太太问安容,“在长公主府可用饭了?”
安容摇了摇头。
老太太眸底有疼惜,“这时候还没吃午饭,该饿坏了,祖母让丫鬟给你准备吃的。”
说着,见夏荷进来,老太太便道,“叫厨房多准备几个菜,赶紧端上来。”
夏荷赶紧去厨房吩咐。
两刻钟后,才有菜端上来,安容真是饿的不行了。
等她吃完了饭,就忍不住打哈欠了,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安容想在偏屋歇会儿,老太太嗔了她道,“吃饱怎么能睡,要睡也的回玲珑阁睡。”
这是要安容遛食回玲珑苑呢。
安容点点头,和老太太告辞。
在半道上,安容轻打了个哈欠,便见到沈安姒的丫鬟走过来,福身道,“四姑娘,三姑娘有些话想和你说,请你过去一趟。”
安容没心情理会沈安姒,她会忍不住想到她吞金自杀的事,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可安容才走了几步,丫鬟便跪了下去,求道,“四姑娘,你就去见见三姑娘吧,她一定要见你,你不去,她会从床上爬下来,三姑娘的腿,受不了折腾啊……。”
丫鬟说着,眼眶就红了。
安容额头轻跳,眸底更加不耐烦,这些人都有毛病吧,一个要吃绝子药,一个断了腿,还要爬下床来见她,她有那么受欢迎吗?!
安容揉了下太阳穴,对着丫鬟道,“起来吧。”
丫鬟抹了抹眼里,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耳坠,递给芍药道,“这是我来的路上捡的,听丫鬟说,你丢了个丁香耳坠,是不是这个?”
芍药眼睛一亮,忙伸手接过,跟捧着宝贝似的,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没错!”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芍药高兴的恨不得要抱丫鬟了,作为感谢,芍药把耳朵上带着的小银叶耳坠塞给了丫鬟。
丫鬟不敢收,但是芍药一定要给,她也就收了,心里对芍药是羡慕不已,还是做四姑娘的丫鬟好,再想到自己的主子,丫鬟黯然神伤。
玉竹苑。
依然还是那个院子,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丫鬟婆子懒散了很多,好像萧条了很多。
安容迈步进屋。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很苦,有些刺鼻。
床榻边,丫鬟在喂沈安姒喝药,那苦涩的药,让沈安姒的娇容扭曲,她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好像一个忍不住,会将药碗拍飞。
不过,她忍住了。
从她喝药上看,安容想她应该是想开了,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安容就站在那里看着。
沈安姒擦干嘴角的药汁,抬眸看着安容,她的脸色苍白,消瘦了很多,就连眸光都黯淡了许多,再不复以往的神采,只是眸底那抹隐藏的恨意却是更深了。
“你来了,”她张口苦笑,连声音都像秋天凋零的落叶,被风一吹,便翻滚远去,不知归处。
安容轻叹,“你该知道我不愿意来。”
声音飘渺,如清晨细雨打在莲叶上。
沈安姒凄然一笑,“侯府,从始至终,只有你最厚道,没有对我落井下石。”
沈安姒腿伤之后,沈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