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皇后去管庄王妃。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况且,庄王妃能有那么大的胆量,原本皇后就要付一半的责任,她不是惦记敖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吗,处处维护庄王妃吗,替她承担些罪责那是成全她。
至于庄王妃,能不能给自己洗白。那是没可能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临墨轩,屋内。
安容屈膝而坐,几次抬手想弹琴。可都没有碰到琴弦就收了回来。
胆怯啊,这可是借的皇上的琴,万一弹坏了,可怎么办?
算了。过过眼瘾就好了。
萧湛打了珠帘回来,就见到安容手撑着下颚。望着独幽琴发呆。
萧湛眉头挑了一挑。
他记得他吃过晚饭走之前,她就在那里坐着了。
一晚上,也没听到琴声,不会一直就这样坐着吧?
想着。萧湛的嘴角有不由自主的抽了。
她胆子可真小。
当初女扮男装,吹破牛皮,把外祖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劲头去哪儿了?
萧湛在小榻上坐下。端起茶盏,一边道。“娘子,为夫洗耳恭听了一晚上了,琴声呢?”
安容脸啐然一红,别想激将她,她才不会上当呢,万一坏了,岂不是要担忧的夜不能寐了,等七弦琴回来了,她再弹不迟。
可是被萧湛这样激将,安容才不服软呢,她俏皮的抬眸,嗡了声音道,“相公,你才不过是等了一晚上,我可是等了好几年了。”
这几年,包括前世。
她从未听萧湛弹过琴。
直觉告诉他,萧湛什么都会。
连厨艺他都会,琴怎么可能不会呢?
想到萧湛会下厨,安容动歪心思了,她努了努鼻子,捂着肚子道,“相公,你女儿,也可能是儿子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萧湛正喝茶,闻言,一口茶喷老远。
咳嗽不止。
芍药几个丫鬟站在一旁,肩膀差点抖脱臼。
少奶奶真是够了,方才端来的血燕窝,她吃了两口,就说撑的慌,吃不下了。
才过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好么,这就饿了?
消遣爷也不是这么消遣的吧?
不过爷也是的,明知道少奶奶脸皮薄,又胆小,还笑话她。
安容一脸无辜,还带了些委屈求全,“算了,相公要是不愿意,那我明儿早上再吃好了。”
萧湛很无奈,“你想吃什么?”
“烤全羊!”安容脱口便道。
萧湛,“……。”
烤全羊,做得好,也要到明儿早上了。
看来她是真的想明儿早上再吃了。
“羊呢?”萧湛问道。
临墨轩厨房可没有羊。
安容脸红了,这大晚上的去找羊,明儿一早就能传遍整个国公府,指不定整个京都都知道她是个吃货了。
安容瞥了芍药一眼,芍药就上前劝她,大晚上不能吃多,要是真饿了,就吃块糕点垫垫肚子,明儿早上再吃,不会积食,对身子好。
芍药劝,海棠捧了糕点过来。
安容“将就”的吃了一块枣泥糕。
一边吃,一边摸着耳朵。
洗耳恭听呢。
萧湛真是被安容打败了。
他确实许久没有弹过琴了,他总觉得自己合适拿剑,不合适弹琴。
萧湛坐下后,再弹琴之前,看了安容一眼,“你确定要听?”
安容挑了挑眉,“当然了。”
萧湛唇瓣上扬,深邃的眸底透着一股妖冶魅惑。
只见他五指翻飞,清越琴声自指下倾泻而出,或登高山而观月,或泻孤峰而碎玉,快时金戈铁马踏雪,慢时春回大地融冰。
盛世之音。
很快,曲目一转。
音调变得低沉悠扬,仿若两军对垒,各自备战,气氛低沉而压抑。
接着琴声突然铮然响彻,烈烈弦音越来越激昂高亢,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似如擂鼓三通、马蹄踏踏、铁骑奔驰厮杀一片。
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乱世之音。
听得安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甚至从琴声中听到了战败或者战胜,还有那些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的百姓,举家迁移。或病逝在途中,或走散……
最后琴声又恢复了轻快,大军凯旋,万民欢腾。
一曲毕,萧湛歇了手,望着安容,道。“如何?”
安容抿了抿唇道。“战争胜利了,可是走散的人没有团圆……要是有破镜重圆就好了。”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破镜重圆?
“要是能不打战就好了。”安容低声呢喃。
从太平盛世,到乱世飘零,再恢复盛世,除了把百姓们折腾个死去活来。得到了什么?
萧湛朝她走过来,将安容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拿下来。他知道安容吃不下。
至于安容的低叹,他也听见了。
萧湛什么也没说,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该去战场了。
他道。“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安容轻轻应了一声。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来时,安容是神清气爽。
尤其是今儿的天气极好。蓝天白云,不冷不热。
吃过早饭后。安容便和萧湛去了紫檀院,给老夫人请安。
今儿的紫檀院,有些热闹。
安容瞧见了许多人,似乎年纪都不小。
老夫人坐在首座上,脸色有些怪异。
尤其是瞧见安容进来,老夫人嘴唇轻动,似乎有话想和她说,却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