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安容就看着头顶上的天不错眼。
看着悠然飘荡的白云,和偶尔掠翅飞过的鸟儿,她再看不到其他。
可是东延皇帝和慧明大师说的话,又让她不得不浮想联翩。
她真的有本事逆天改命吗?
要是没有的话,那她为什么能重活一世?
或许她真的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呢?
安容扑哧一笑,看着天上灿烂的太阳笑道,“我要是真能逆天改命,你明儿就从西边出来好了。”
声音里透着揶揄笑意。
别人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还能不知道?
领路公公见安容跟天说话,还叫太阳从西边出来,嘴角微微一抽,心道:谢统领带回来的女人是个傻子么?
一个傻子,皇上怎么会安排她住秋阑宫呢?
那可是历代贤妃的住处啊。
不敢猜测,领着安容朝秋阑宫走去。
向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御花园。
花团锦簇,假山嶙峋,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景致盎然,安容也在东张西望,可是没什么能提的起她的兴致。
远处,有一青衫小丫鬟走过来,问蝎公道,“皇上安排她住哪儿的?”
蝎公忙笑道,“皇上安排她住秋阑宫。”
青衫丫鬟点点头道,“先带她去流华宫,颜妃要见她。”
颜妃?
这两个字,让安容眉头一紧。
她记得当初真的朝倾公主就是被封为颜妃的,可明儿就是东延皇帝大婚。迎娶北烈朝倾公主的日子,这个颜妃……不会是清颜吧?
带着满心疑窦,安容跟着蝎公和青衫丫鬟去了流华宫。
流华宫。
绣闼雕甍,玉阶彤庭,极奢也。
随着丫鬟迈步进寝殿。
殿内,云顶檀木为梁,白玉为灯。珍珠为帘。鎏金为柱。
沉香木雕花大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仿佛云海滚浪。
床前,站着一白鹤,鹤嘴里衔一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鹤立在一白玉鼎上。鼎内熏香,烟雾缭绕,仿佛仙鹤腾云衔珠归来。
白玉铺地,玉雕莲花。栩栩如生。
一旁贵妃榻上,有一袅娜背影,睡在青玉抱香枕上。铺着软纨蚕冰簟,三千青丝。逶迤袭地。
丫鬟蹑手蹑脚的走近,轻唤道,“娘娘,她来了。”
女子似是睡着了,丫鬟喊了两声,都未曾动弹。
丫鬟无奈一耸肩,拿了块薄纱来,替女子盖上。
然后走过来,压低声音对安容道,“颜妃娘娘睡着了,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安容站在那里看着,两眼上翻。
丫鬟是喊人起床吗,那声音弱的,她就是在马车里打个盹,都不一定叫的醒。
安容想到了芍药,那丫鬟喊她起床,只差没用铜锣了。
窗柩半掩,有清风徐来。
吹起薄纱,晃动如湖面涟漪。
丫鬟很称职,拿了美人扇来,轻轻替颜妃扇着,完全忽视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安容嘴角上扬,她好像被立威了。
明明她是被找来的,倒像是她登三宝殿有事相求似地。
她也困的厉害,让她等人睡醒,她可没有那份耐心。
安容转身便走。
丫鬟忙拿了扇子走过来,拦着她道,“颜妃传召,没有颜妃的吩咐,你不得离开。”
“不得离开?”安容轻哼一声,“就让我傻站在这里,等你们颜妃醒来见我?”
哪怕请她坐下,端一杯清茶过来,她等也就等了。
丫鬟点点头,“这是规矩。”
安容瞥了丫鬟一眼,“这是你们东延的规矩,管不到我。”
说完,安容继续朝前走。
丫鬟左拦右挡,就是不许安容离开。
把安容的火气彻底点燃了,安容伸手一推。
丫鬟就撞在了一旁的高几上。
高几上摆着一盆开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被丫鬟一撞,就倒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担心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外面急急忙跑进来好几个丫鬟。
安容没理会丫鬟,转身看着贵妃榻。
方才那一响动,就是睡熟的猪,都吵醒了,要是吵不醒颜妃,还真是奇了怪了。
贵妃榻上的人儿,被吵了一下,烟眉轻陇,睁开眼睛。
她撑着小榻起来,搭在身上的纱绸掉在地上。
安容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杏面桃腮,颜如渥丹,玉面淡拂,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傅粉施朱。
吹弹可破的脸庞上,一双惺忪水眸,泛着娇媚光泽,还带了些被人搅了清梦的恼意。
正是顾清颜。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问道,“什么事?”
丫鬟跪倒在地道,“娘娘,您让奴婢请的人请来了……。”
顾清颜揉揉太阳穴,看都没看丫鬟一眼,便摆手道,“退出去吧。”
丫鬟赶紧爬起来,福身告辞。
顾清颜揉了揉太阳穴,又晃了晃脑袋,方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站起身来,看着安容,眼睛在安容的泄处,停留了片刻,眸光又看着安容的眼睛。
她嘴角划过一抹晦暗莫名的笑,透着自信的风采,“当初你和朝倾公主用计,把我交给东延太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三人会在东延相聚吧?”
安容没有说话,她却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朝倾公主端茶轻啜,姿态极美,“我等这一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