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莫语……小姑。”武云白仍是一身具有标志性的红衣衫,且是大红,齐胸襦裙,从衣到裳,没有任何过度,却恰到好处,完美流畅,似乎是一团火焰在她身上放肆燃烧,这也颇像她自己的性格,火辣,大胆,张扬,不羁,还有点“二”。
火在燃烧的时候总是没心没肺的,忘我一般的,不知深浅,不知疲惫,直至剩下灰烬,过程要精彩纷呈,结局却是晦暗无光。
武云喜欢火,喜欢红的颜色,但只喜欢这过程,她从一开始就发觉,时莫声并不喜欢她,也不爱她,她希望用自己的火焰一般的热情赢得时莫声的心。
她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过来亲切的,像好几年没见似的,其实就是两天而已,紧紧的又不让时莫语感到疼的力量握住了柔白细嫩的手儿。
时莫语笑着说:“二嫂,你这身衣裳穿得真好,我就穿不出这种感觉。”
时莫语仍身着青绿色衣裳,是一身交领襦裙,就像一片叶子,在柔暖轻盈的微风中飘飘,舞蹈,虽然不热烈,但是有种别样的精彩韵味,是小姑娘与成熟之间最完美的过度,也是树叶到参天大树,那小树苗最美丽的瞬间,时莫语,就在这过度里,瞬间当中,一直停留。
“莫语姐姐才是最漂亮的呀,要不表哥怎么看不上我就看上了你?哈哈……”要不是武云白笑的没心没肺的,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她在吃醋。
笑声传进了屋子里,时莫声穿的是橙色的交领长袍,靠坐着,脚搭在另一个椅子上,手里拿着个半透明的八边形琉璃碗,里面装着一个个剥开的,莲花一样的桔子,听到笑声,他撇撇嘴,往嘴里扔了一个桔子瓣,酸的倒牙,“噗”的吐出去。
阮萌正在扫地,一下就吐到了阮萌的发髻上,阮萌浑然未决,继续扫,时莫声赶紧起来,喊:“大嫂,你过来一下。”
现在大哥不在正厅,他必须赶快拿下来。
阮萌问他:“小叔有事么?”
“你过来。”时莫声看她仍是迟疑,就走过去,拿了下来,丢在了地上,阮萌震惊的看着,时莫声半真半假的威胁道:“不许告诉我大哥,听到么?”阮萌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也不值得告状,再说小叔也不是故意的,对吧?”时莫声不明白这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也能这样温柔,难道这就是魅力,让大哥在知道她不可能再生出一个儿子也对她百依百顺,不离不弃?
时莫声笑了笑:“我和你开玩笑呢,没事,说也没关系。”
说完也没等阮萌接话,就走了出去,边走边喊:“小妹!”
他一出去,武云白就松开了手,回头,问:“莫声,你是出来送我的么。”
时莫声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就和莫语说话,时莫语看武云白和段洛都不高兴了,就敷衍了几句,问武云白:“二嫂要出门?”
武云白点头道:“回娘家。”
“那,二哥,你不跟着回去么?得夫唱妇随呀!”
时莫声说:“他们家的是,我就不回去跟着掺和了。”
时莫语说:“这是什么话,你们成亲了,就是一家人了,那还能分你家我家的?”
时莫云走过来说:“就是,莫声,你真是都不如还没成家的小妹明事理了。”
时莫语说:“说到成家,我还真迫不及待。”说着拉住段洛的手,段洛微微笑:“这容易。”
他喜欢的人,只要他自己想娶,没有谁可以阻止。
这时,阮萌在门口说:“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段洛,莫语,你们还得帮我。云白,你回家路上小心,莫声,你送送。莫云,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阮萌温柔,是出了名的,但当起家来也是没有谁敢不服气,就是时莫声,也对她毕恭毕敬的。
按照阮萌的指示,吩咐,大家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该干什么干什么,谁也别想偷懒。
忙忙活活,说说笑笑,酒也品了,饭也吃了,酒是桂花酒,时莫语去年酿的,她不善喝酒,但喜欢酿酒,不多,就一小坛,两斤左右。
也不知是香味浓郁还是怎么的,至少时莫语本人都没觉得这么好喝,时莫声竟然自己就喝了一斤半,不要人搀,不要人扶,自己踉踉跄跄的,回屋去了。
时莫语却只喝了一口,就脸红的像桂花一个样了,娇媚可人,段洛嗔怒道:“喝这么多作甚。”
“就一口。”时莫语伸出一个手指头,挺委屈的样子。
段洛说:“你只能闻。”
时莫语说:“我不管,我爱喝酒。”
段洛站起来,拉着时莫语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时莫语扭身子:“不要,我还没好好和大哥大嫂说几句话呢。”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该睡觉了。今晚睡在家里,明天早上醒了接着说。”
“那,行吧。”时莫语对时莫云和阮萌点了下头:“大哥,大嫂,晚安,明天见。”
*
时莫语喝醉容易,醒酒也快,半夜就睡醒了,除了头发昏,是非常清醒的,喊阿竹,这才想起阿竹送自己回房间,两个人么么了一会儿,闹腾了一会,他就走了。
她只好自己下地,也不点蜡烛,摸索着倒水,喝完,正要放下,忽然就听到一段古琴发出的曲子,她把蜡烛点着,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半夜的,又不是阿竹,她才不想开门,但门是没有上门栓的,正在她要回头的时候,时莫声怀抱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