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此番……?”钟紫言刚开口,便见陶方隐微微摇头。
“费尽周折,亦无他法~”陶方隐举起胳膊,双手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枯败,恢复如初,说道:“倒是一身尸怨祛除了个干净,也不算空手而归。”
这其实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本来那宝物也不是金丹修士可以染指的,断了念想也好。
钟紫言将近几月门中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陶方隐,又将长苏门魏淳散布的告文内容讲了一通。
“原来那【紫雷辕木】还有这等作用,培育【断尘花】,以前未曾听说过的事~”陶方隐手捋银须,若有所思。
“老祖,你可曾联系上了苏正掌门?”钟紫言问道。
“不曾~”
……
钟紫言听罢,沉默少许。
陶方隐笑道:“我知你所虑,莫上心,予他家三次援手,只是我一人做的承诺,门内无需介入,照常发展即可。”
如今三次援手已还了一次,且陶方隐的付出长苏门都看在眼里,另外两次援手,什么时候帮,相对于第一次更有主动权,当初也说好了,卖命只卖一次,另外两次看情况,谁也不是傻子,帮他家解决了一具金丹后期的阴尸,耗了近半甲子寿元,如果再来一次,谁受得了。
折损了寿元这种事,钟紫言自然不知晓,但钟紫言知晓的是,自家老祖差点没命,说起来,还他家那份初来时赠送灵地的恩情,已经够了。
想到那断尘花,钟紫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看长苏门此时有可能躲在某地帮助门内三位筑基后期结伪丹,毕竟拖的时间越久,王家发展越好,准备就会越充分!”
陶方隐倒是不在意长苏门什么时候给他家的弟子结伪丹,他在意的是,长苏门现在能爆发的最强战力如何,王家底蕴深厚,如果力量不够,根本不可能攻破槐阴河王家山门的护山大阵。
“你觉得长苏门此刻战力如何?”陶方隐问向钟紫言。
钟紫言少一思索,应声而语,“若论单个战力,他家有杨谷那位槐山金丹之下第一人,肯定能力压同阶,若论整体,依我看,抛去所谓的伪丹修士,长苏门战力十不存一!”
按照战后胜方散布的消息,槐阳坡长苏门最起码死了三四百修士,那还能剩多少呢,估计不会超过百数。
钟紫言见陶老祖未开口,继续说道:“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在槐山称霸多年,名声还是有的,若能联合一些同盟,以苏掌门的能力,胜负不太好说~”
陶方隐起身负立,踱了几步,说道:“我观苏正,非是愚蠢之辈,此人心机深沉,难以捉摸,虽明面多有仁义,但内里透着凉薄狠辣,绝非善类!”
钟紫言万万没有想到,陶老祖和苏正明面上一家亲,心底里却对那位掌门如此评价。
在他看来,那位气度威仪的苏掌门,仁义大方,对赤龙门优待有加,怎会是凉薄之人呢?
“苏掌门他……”钟紫言欲言又止,放弃了开口。
陶方隐停住脚步,面对着钟紫言,叮嘱道:
“画龙画虎难画骨,我门中只是承了他家一点恩情,莫将真心付明月,你当谨记前代掌门因何而败,百多年前,赤龙门谢怀仁,柳江宁之父柳南海,那是多要好的关系,被旁人合称‘谢柳’,如今再看,简直可笑,攻我清灵山时,柳家首当其冲!”
钟紫言神色僵硬,他是知道一些清灵山覆灭的缘由的,八代掌门谢怀仁,也就是谢安的师父,为人仗义,广交好友,偏偏最后害死他的,就是他的那些好友。
“弟子,谨记!”钟紫言正色沉声应下。
虽然他不知道长苏门掌门是什么为人,但自家老祖不会害自己,这一番话肯定得听。
陶方隐点了点头,“我明日准备去一趟上和城,这半年,他们在各地赚的盆满钵满,槐山形式比我们要了解的多,那赵胖子外显囫囵,心思却很纯粹,该能结交一番。”
赵胖子也就是赵良才,在钟紫言看来肥头圆脑油腻的很,那次重阳狩宴,见陶老祖最不耐烦的就是他,没想到今日却反转了态度。
“老祖还需当心些,我看那位姓郭的金丹修士,不好打交道。”钟紫言说了一句关心的言语。
“恩~”陶方隐离开了大殿,回他洞府去了。
钟紫言兀自思索陶方隐刚才的一席话,今日算是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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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槐阴河上空,十多艘棺舟整装待发。
最大的那艘棺舟,王弼端坐舱内,其下首第一位便是那个穿着黑袍兜帽的人。
“此次若找不到【无量封诏碑】,魏小子,你知道后果吧?”王弼摩挲着胸前的小灰棺材,轻飘飘说了一句。
下首那微胖的黑袍人狠声道:“自然,若找不到,任凭王前辈发落!”
“启程!”
王弼一声号令传出,十多艘棺舟齐齐转头,向着槐阳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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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道赤红光影自断水崖向着猎妖盟上和城的方向飞去。
钟紫言并未去送老祖,而是安心在洞府内静修,水雾弥漫,身形若影若现,那头小鲸在其间飘来飘去很是自在。
断水崖灵田里,祁柩照常施术培育灵草,忙完以后,去到离灵田不远的篱笆小院中,两个老头开始唠嗑,梁羽本是个武行,年轻的时候粗鄙的很,如今老来反倒言语文绉绉,装模作样起来了。
当一个厌烦了奔波的老头子知道自己活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