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却是一恼,眉眼一横,瞪过去,“你笑什么!”
阡冶轻笑,“没什么。”
童豆豆包扎好,看着男人的凤眸,心底的敬佩愈发的要溢出来。
这个大哥哥就差一点点就死了,这么重的伤,这么深的伤口竟然不吱一声。
秦陌芫抿唇,不忍去看男人身上的血袍,转身走出去。
但——
身后一声轻响,随即腰身一紧,双肩一重。
男人攥着她的双肩将她扳过来,凤眸暗沉,冰冷寒凉,夹杂着冷嘲,“你还是要走吗?”
秦陌芫一怔,错愕的看着他。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何时下榻的?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迹,顿时有些生气,“你做什么这么不听话,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大手依旧紧紧攥着她,那力道仿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很痛,但她却未言语。
男人语气沉凉,透着失望,苦涩,“你还是要走吗?”
他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秦陌芫敛眸,忍不住轻叹,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沉闷道,“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裳,顺便将我秦家寨的小匪们带回去。”
阡冶似是松了口气,紧紧抱着她,“这些事明净去办就可以了。”
言罢,他牵着她的手躺在榻上,抬手拍了拍身侧,凤眸幽深。
秦陌芫脸色一红,有些恼怒,“你够了!”
男人脸色苍白,脸上的面具早已取下,俊逸的容颜在余昏下,俊美的恍如神邸。
他低声道,“我困了。”
“那你睡觉呀!”
“没你在怀无法入眠。”
“那你这段时间就不睡了?!”
“自你离开,我从未合眼。”
他抬眸,深深的凝着她。
这一刻她清晰的看到他眸底的血丝,红的像是滴血。
眼脸下的青晕亦是有些浓重。
扫了眼他身上的伤,她最终妥协,合衣躺在他身侧,身躯僵直,冷声道,“睡——”
靠!
“臭和尚!”
秦陌芫抬头,恼怒的瞪过去。
男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薄唇噙着笑意,“这样我能睡的安稳些。”
她脸色一沉,想要挣脱,男人疲惫的低语,“别动。”
秦陌芫抿唇,冷哼一声,乖顺的被他搂着。
余昏倾洒,渡在两人身上,像是万千的光辉笼罩着。
耳畔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她眉心微拧,这么快就睡着了。
有些不信,伸手在男人脸上拍了拍,低吟的嗓音在房间流转,“阡冶,阡冶……”
男人毫无察觉,果真是睡着了。
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薄薄的唇,刀削般俊逸的侧颜。
睡着的他,少了平日的清冷凉薄,多了些许的清朗温润。
秦陌芫转头,扫了眼外面的天色,伸手捏着他的衣袍,轻轻的挪开。
蓦然间一道冰冷的视线徘徊在脸上。
她一惊,转头间便撞进男人深如幽潭的凤眸,轻咳一声,忙解释道,“我腰困。”
说完,她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他们孤男寡女的,说这话当真合适?
果然,男人轻笑,低沉的声线淡淡说了一句,“为夫现在有伤,但要让你腰更困,还是能做到的。”
秦陌芫脸色骤然爆红,怒喝一声,“闭嘴!”
为夫?
为夫个屁!
他们八字还没一撇!
她和臭和尚的账还没算完!
冷眼瞪了他,自己干脆闭上双眸,睡觉!
房间寂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冷暗的声音,“秦陌芫,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不然,就算是毁天灭地,我也要将你禁锢在身边!”
秦陌芫心头微颤,唇紧紧的抿着。
她能感觉到男人暗沉炙热的凤眸在她脸上徘徊。
毁天灭地吗?
可如果她回了现代,他即便毁天灭地也留不住她。
*
南戎祁安城流传了一个传言。
皇宫扣留的北凉质子忽然发疯,深夜闯入皇上的寝殿要刺杀皇上。
但却被一个最不受宠的妃子发现,替身挡刀,丢了性命。
没人知道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皇上便下令,给北凉皇帝传信。
双方来自朝的边城见面,带上对方扣留的质子。
*
房间幽暗,两人对峙而坐,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阴冷,“通知他,不必反了,我已经想到办法让他回来了。”
另一人神色冰冷,低头,昏暗的房间将他唇角的讽笑掩盖,低沉的“嗯”了一声。
看着他如此,男人起身,轻叹一声,“你别恨爹,只要他好,我们才能好。”
始终低着头的人凛眸,依旧冷淡的点头“嗯”了一声。
低敛的眸光里,凉薄的冷笑渐渐变的阴沉。
他起身,单手负后,声音不卑不亢,“既然如此,孩儿先去办事了。”
“嗯。注意安全。”
他走到门外,打开房门,余昏的光线倾洒在冷峻的容颜上,泛着嗜血的寒意。
注意安全?
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只怕早恨不得让他赶紧死。
走在幽静的小道上,看着北边的方向。
那个人要回来了。
筹谋了十年,他这颗棋子也快废掉了吗?
*
宰相府,大堂内,响彻着一道怒吼,“凭什么?他只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庶子,凭什么掌管这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