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后厨待了三天,她一直没有踏出。
这天,后厨破天荒的着火了,这是百年难遇的。
当无绝白水寺的老方丈赶到后厨时,看到厨房已经被烧成灰烬,气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秦陌芫站在远处的角落,承受着和尚们的指责,斥骂。
骂吧,反正不痛不痒的。
而且,也是她的错。
本想偷偷给自己做一顿荤食,结果不小心把后厨给点了,也是她不想的。
老方丈朝他走来,脸色阴郁,怒指着她,“将她抓起来,棍杖十下以示惩戒!”
秦陌芫低头,撇了撇嘴,打就打,十下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恍惚间察觉一道视线视线落在她身上,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漆黑如雾的凤眸。
阡冶站在远处,目光凉薄的凝着她,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能看到无止尽的幽黑。
她移开视线,看着两个和尚朝她走来,作势就要抓着她的手臂。
她退后,冷漠道,“我自己会走。”
走出后厨外,她直接趴在早已摆好的凳子上,眼睛一闭,“你们打吧。”
远处,男人俊眉紧拢,眸底的不悦显而易见。
老方丈看着少年一副你们任打任骂,老子没错的架势,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外面跑进来一道身影,手里举着佛杖,“老衲来打!”
靠!
这声音——
秦陌芫转头,看着无绝老和尚得意扬眉,手里举着佛杖走到她跟前。
让这老和尚打,十棍子下去,不去她半条命才怪!
“不行!换别人打。”
秦陌芫冷眉,唇畔紧抿。
老方丈见此,怒不可竭,“自己犯了错,就该棍打,谁打都一样。”
无觉老和尚冷笑,“将她按住了。”
秦陌芫脸色微变,刚想要挣扎,奈何四个和尚按住她,让她动惮不得。
下意识的,她转头,看向远处的阡冶。
男人目光寡淡的凝着她,似乎视而不见。
心里堵着一口气,她转头,闭上双眸。
打就打,只要不死,她一定要将整个白水寺折腾的留不住她。
无绝老和尚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举起佛杖,朝着少年的后背打下去。
但——
一个人打下去的佛杖僵在那里。
一个人紧紧闭着双眸,咬着牙,承接那剧痛的佛杖。
可是,怎么没打?
周围怎么静悄悄的?
秦陌芫微诧,转头,骤然看见近在咫尺的银丝袈裟。
袈裟一角微微荡起,拂过脸颊,有些微凉。
心头一颤,她抬头,看着男人低垂着眉眼,冷漠的凝着她。
在他左边,无觉老和尚气的脸色青紫,同样瞪着阡冶。
而就要落在她背上的佛杖却被白皙如玉的大手握在手里,离她的背只差一手之隔。
老方丈脸色一变,怒斥道,“阡冶,你这样包庇他,怎么让白水寺的师弟们服众?怎么向他们交代,难道就要由着这个土匪头子毁了白水寺吗?”
无绝沉声道,“别忘了她是来干什么的,若是让皇上知道她不知悔改,还烧了白水寺的后厨,岂是这十下佛杖了事的?”
秦陌芫低头,听着寺庙里的小和尚全部顺着无绝和老方丈的话不停的附和。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人缘差到了极点。
“她是我的人,要打也是我打。”
清冷的嗓音响彻院落,大手夺过无绝老和尚手里的佛杖。
秦陌芫始终低着头,眸色冰冷,无视这一切。
佛杖挥起的声音,银丝袈裟划过脸颊的沁凉。
她闭上双眸,等着佛杖落下,说不害怕是假的。
痛,她很怕。
但——
轻轻一碰,再次挥起,再次轻轻落下。
所有人惊呆了!
老方丈错愕的瞪大双眼。
无绝老和尚得意的眉眼也在顷刻间变的震然,不可置信。
身后的一群白水寺小和尚更是不敢妄言。
秦陌芫亦是,诧异转头,看向男人紧绷冷漠的容颜。
佛杖一下一下的落下,而她,丝毫感觉不到痛。
直到第十下,一股痛意袭来,男人凤眸幽深,绞着一丝薄怒。
将手里的佛杖丢给无觉老和尚,阡冶淡声道,“她,贫僧已经罚了,此事到此为止,若再议论不休,棍法伺候!”
男人一挥袖袍,步伐沉稳的离开。
秦陌芫知道他生气了,气什么?
气她烧了白水寺的后厨吗?
呵,大不了她出钱盖一座好的赔给他!
脚背有些痛,她知道,今日这场大火没烧了她,但却烫伤了她的脚背。
阡冶如此说了,白水寺的和尚们也不再为难她,尽数退了出去。
老方丈气的甩袖离开。
无觉老和尚攥着佛杖,愤恨的离开。
秦陌芫刚要起身,远处“噔噔噔”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她还未回神,剧痛从后背传来,耳边是无觉老和尚解气的声音,“不打你一棍,老衲这口气咽不下。”
“老和尚,你搞偷袭!”
秦陌芫气的大骂,奈何一用力,后背钻心的痛让她浑身冒汗。
这老和尚,用了多大的劲!
阡冶最后一下打的也就痛了一小下,这老和尚打的,起码能让她三天不能走路!
玛德!
等她恢复了,这笔账要讨回来。
院落静悄悄的,只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