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下意识的躲开,年氏吓得坐在地上往后挪着。
泛着杀意凌厉的利箭插.在她的脚边,若是她方才没有后退一步,这利箭只怕会射穿她的脚掌!
年氏脸色煞白,愤怒的瞪向秦陌芫,“你敢谋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轻蔑挑眉,再次抽出一支弓箭,搭在箭弦上,“年县官的后娘而已。”
“你!”年氏颤栗着身子,知道这个土匪头子是动真格的。
她一把拉住兆明蒲挡在身前,“你帮我挡着,我会在我儿子面前给你加功的。”
兆明蒲身子一僵,眸底略过一抹杀意。
他们看着少年缓缓拉开弓箭。
就在那利箭即将离弦时,一道急切的嗓音从后方传来,“秦公子住手。”
官兵们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让开,在中间腾出一条道路。
年氏看到走来的年旻禾,心底一虚。
她还未言语,却已经感受到年旻禾投射而来的冷冽视线。
“旻禾,这个土匪头子想要杀了娘,你快将她拿下。”
忍着心悸,年氏先发制人的控诉。
年旻禾冷眸扫了眼了年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拱手对着秦陌芫微微弯了下腰,“秦公子莫怪,秦家寨在凤城一带善名远扬,本官不会轻信秦公子劫了我家舍妹,请秦公子说下缘由,本官也好处理。”
秦陌芫将弓箭扔给李虎,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
一身藏青色官袍加身,容貌清秀,唇薄眉细,身形单薄修长,看起来真有几分柔弱书生的气质。
她将年小元从身后拎出来,语气冷淡,“让你家小妹给你说。”
见自家哥哥就站在眼前,年小元瞬间止不住痛哭。
似乎要将这些年在家里所受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她扑到年旻禾怀里,将老太婆要把她卖给地主做通房丫头,和地主老头联合欺骗哥哥说将她嫁给地主儿子的事告诉他。
秦陌芫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眉心划过一丝冷然,“年县官,你娘当着千余男子的面前污蔑本少爷玷.污了你妹妹,要将我们秦家寨的人灭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年小元拉住年旻禾的手臂,瞪向年氏,吐着恶气,“大哥,后娘这般污蔑我,让我日后还怎么嫁人?”
年氏狼狈起身,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急着想要走来,“小元,你误会娘了,娘也是担心你。”
“站住!”年旻禾冷厉着神色,身形笔直,一双摄人刚正的黑眸盯着年氏。
“你擅自利用我的名号差遣官兵攻打秦家寨,按律当斩!”
随着年氏惨白的脸色,冰冷斥责的话语再度袭来,“你联合那地主来欺骗我,你可知欺骗县官是何罪?”
年氏彻底慌了,”旻禾,你别听小元瞎说,我是为了她好,我是送她去享福的。“
年旻禾脸色冰冷,“我会差人将那地主带到衙门好好审问,若他说的和小元的一样,这件事我绝不会罢休!”
年氏一听,心猛地沉下去。
她瞪着年旻禾,“你忘了我是如何将你们兄妹两抚养长大的?你如今当了官,就这么待我这个娘的?”
于她的控诉,年旻禾神色依旧冰冷,只是浅薄的眉心划过一抹心痛。
“年氏,若非我还念着一丝你对我爹的情意,你觉得今日你何德何能在我府邸来去自如?”
他的话犹如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让她顿时颜面尽失。
他望向眼前的官兵们,吩咐道,“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年氏踏入县衙一步,若有违抗者,杖责五十!”
官兵们齐齐应声。
年氏哭泣的吼着年旻禾,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好啊,我养大的儿子竟然这么对老娘,儿不孝啊,老天爷您睁眼看看啊,这种不孝子怎么能当百姓们的父母官啊。”
年旻禾眉宇紧蹙,眸底泛着浓郁的不耐。
年小元见大哥有些为难,紧紧抓着大哥的手寻求一丝保护。
而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年氏,“自从我亲娘死后,我爹娶了你,你对我和大哥何时好过?
我们两从小到大一直是食不果腹,甚至常年在你的辱骂和殴打下生存!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将我大哥关起来,害的我大哥晚一步去考场,有道题目没来得及写,这会我大哥已经是个状元郎了!
你现在竟然还如此狠心,要将我卖给地主家做通房丫头,你还有良心吗!”
年小元气的杏眸泛红,也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愤恨发泄出来。
所有人看着年氏的目光变得冷冰痛恨。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心恶毒的后娘。
秦陌芫微抿着唇,心里也颇为可怜年家兄妹。
她轻咳一声,“年县官,你们的家事自己回去处理,我这庙小,容不得这么多人。”
年旻禾转身,双手抱拳微躬,“这次是本官亏欠秦公子的,明日本官会派人送来贺礼,感激秦公子救下舍妹,也向秦公子赔不是。”
两名官兵架起年氏将她带下去,无人再听她辱骂的话语。
年小元不舍的看向那道已经走进寨子里的身影。
她轻启红唇,大声道,“秦公子,谢谢你。”
秦陌芫并未转身,只是摆了摆手。
直到高大的竹门关上,她这才放松的坐在秋千上。
那个缠人的小祖宗终于走了。
她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捏了捏眉心,她抬眸,视线忽然被一抹身影吸引。
青锦誉不知何时站在观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