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定心神,看着皇上,蹙眉冷声道,“皇上也认为这血书是洛妃临死前写的?若是,那本宫倒要问问太子,这封血书是如何在玉佩里?又是如何在你身上?你为何早不发现,却在今日才拿出来?又有谁能证明这封血书是洛妃写的而不是你自己写的?”
皇后冷冷一笑,“你一个堂堂南戎太子,不关心朝中大事,却任由心性玩失踪,回来又无理取闹,做一些荒缪无稽之谈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本宫与你无冤无仇,将你当作亲生孩子对待,你冲撞本宫也就罢了,如今还未来污蔑,是何居心!”
皇后一字一句,让朝中大臣微微偏向她。
御史台主上前,跪在地上,目光怒斥的瞪着秦陌芫,“太子殿下说皇后娘娘杀了洛妃,拿出的这些证据又能证明什么?微臣知道太子殿下平日就不待见皇后,生气十年前皇上去普清寺带着皇后没有带洛妃,所以怀恨在心,让微臣不得不怀疑太子是报复皇后的居心。”
诸葛榕斓凤眸微眯,看着秦陌芫的身影,薄唇轻抿着。
白梓墨亦是目光复杂,凝着站在那里,冷傲挺拔的身影。
“这是洛儿的字迹。”
沉寂的大殿中,只听到皇上薄颤的声音响彻开来。
皇后心神一跳,“皇上,字迹可以模仿,就凭太子几句话就要认为是本宫杀了洛妃,本宫何其冤枉!”
“冤枉?”秦陌芫冷嗤,“本宫既然今日能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自是有了所有的人证物证。”
听到她说到人证,皇后脸色微变,却是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有什么人证?又是找一些阿猫阿狗的来污蔑本宫?”
秦陌芫淡淡一笑,眉目微扬,“这个人可是当年亲眼见证一切,更是见证本宫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遭遇皇后的暗杀,亲手从母妃手中拿走玉佩的。”
皇后脸色彻底变了,身躯紧紧绷着,狠狠瞪着她,唇齿僵硬的不知该说什么。
就连御史台主都震住。
会是谁?
当年的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都死了,就连救走慕容芫的秦裴炎也死了。
还会有谁有这个能耐能揭穿皇后?
秦陌芫低敛着眸光,眸底泛着忍耐的痛意。
她抬眸,眸光冰冷,看着皇后惊疑不定的神色。
慌了吗?
真正慌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这十几天她走了一趟鬼门关,机缘巧合得知了一切。
秦陌芫站在原地,脚步有些僵硬的转向大殿外,目光冰冷,沉声喊了一句,“秦裴炎,进来!”
——谁?
秦裴炎?
众位大臣皆是错愕,纷纷看向大殿外。
御史台主和皇后脸色瞬间一变,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秦裴炎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可能还活着?
十年前没有死成,那一次怎么可能还活着?
皇上脸色沉沉,看着殿外走进来的沈阳,掌心攥着血书,指节泛白。
白梓墨与诸葛榕斓复杂的看着秦陌芫,皆是疑惑,这十几日她究竟做了什么?
诸葛榕斓的凤眸始终紧锁着女人的面容,他真的很想问,她究竟遇到了什么?
为何忽然消失?
慕容燕璃眸底亦是略过一丝讶异,很难相信秦裴炎还活着。
众人目光所及,看向殿外。
一抹身影走了进来,跛着脚,佝偻着背,一只眼睛吓着,带着眼罩。
瞎眼的半边脸延伸到脖子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从眼睛那里直接往下划开。
自从他走进来,那一只可以看到的眼睛就落在皇后身上,带着蚀骨的仇恨。
走到大殿中间,秦裴炎跪在地上,因为跛着脚,脚步踉跄了几下。
秦陌芫亦是脚步踉跄了几下,弯腰伸手扶住他的长臂,压抑着闷痛和哽咽,“秦……叔叔,你受苦了。”
为了她,为了她的母亲,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本是主仆之间的关系,他却为她们做了那么多。
皇后脚下像是灌了铅,僵硬的立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秦裴炎。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秦裴炎看着秦陌芫,反手握住她的手臂,却没有用力道。
他担忧的看了眼她身上,摇了摇头,“小殿下无需担心,属下无事。”
他松开她,抬头看向皇上,双手伏地,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粗哑难听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奴才求皇上为洛妃娘娘做主,惩治凶手,为洛妃娘娘报仇,为受了十年追杀苦命的小殿下报仇。”
御史台主眼神飘忽,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
皇上沉重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秦裴炎,拾步走向他。
众人只见皇上竟然弯下尊贵的身躯,伸手握住秦裴炎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秦统领,你无须跪朕。”
皇帝看着他唯一的一只眼睛,看了眼他侧脸狰狞的伤口,“你为朕护住了芫儿,让小殿下安然无恙的回到朕身边,是朕欠你的,是芫儿欠你的。”
他拍了拍秦裴炎的肩膀,“秦统领,这些年,辛苦你了。”
只是一句话,让堂堂一个老男儿瞬间红了眼眶。
秦裴炎跛着脚走到皇后身前,一直独眼冷冷瞪着她,令皇后浑身发颤,寒从心起。
“皇后,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活着?”
皇后忍着心颤,冷冷反驳,“本宫不明白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