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指尖敲着桌面,笑眯眯的,“无绝大师,放下佛杖,坐这里咱两好好谈谈。”
不然他手里那这个佛杖,保不齐一佛杖冷不丁砸下来,她身子骨可受不了。
无绝冷哼,虽然不愿,却为了佛卷,也不得如此。
将佛卷靠着墙壁放,大步走到她对面坐下,气恼道,“谈什么赶紧的。”
秦陌芫手腕支着下颚,笑的单纯无害,“我这几日待在檀寒寺,你必须将阡冶与我安排在一处院落。”
迎着无绝瞬间变脸的神色,她急忙道,“当然,我不白住,我给钱。”
无绝鄙夷的瞪着她,“佛门重地,不收给钱住的宾客!”
秦陌芫冷眉,“那你想要做什么?”
无绝眼珠子转了转,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笑意,莫名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果然!
他道,“做老衲的打杂,老衲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不愿,你现在救走!”
大不了舍了那几本佛卷。
不过,一想就心痛,想哭。
秦陌芫蹙眉,紧抿着唇没了主意。
老和尚明显不还好意,给他做打杂,她不得把她往死里整?
掏出腰间的佛卷,她站起身再度拿出火折子。
迎着老和尚瞬间心疼紧张的眼神,她打着商量,“我只负责你的事情,檀寒寺其他一切事物与我无关,否则我现在就烧了佛卷,然后自己想办法接近阡冶。”
老和尚眼珠子一瞪,那哪行?
她和阡冶在他眼皮子下,他还能监视。
如今阡冶可是二王爷,容不得任何人胡来。
再者,这佛卷可真烧不得,不然他就睡不着觉了。
无绝咬了咬牙,“老衲答应你。”
秦陌芫重新将佛卷别在腰间,笑眯眯弯头,“老师父。”
无绝看了眼她腰间的佛卷,气的紧紧蹙眉,“叫老衲主持!”
“主持!”
*
当秦陌芫换了一身僧衣,头发挽了个公子簪,缠了一根灰色布袋出来时,诸葛千廷呆了。
他走上前,围着她绕了一圈,啧啧叹道,“你确定自己不是女的?”
秦陌芫心头一挑,眉尖挑着痞气的笑意,“怎么?看上本宫了?不要你家蓝蜀冉了?”
的确,这身衣裳贴身,更显得她娇小了几分。
而且这幅装扮男女主都是统一的。
诸葛千廷猛地后退,恶寒了一把,“谁看上你了,别自作多情了。”
他忽然又凑到跟前,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你确定要跟着无绝大师?看他看你那恨的牙痒痒的模样,你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秦陌芫敛眸,“我知道。”
为了能接近阡冶,为了能与他单独相处在一个院落。
为了能让他相信她,做什么都值了。
她不能用南戎太子身份明目张胆的向皇帝提要求,祈福时候与阡冶同住一个院落。
那样只会害了他,适得其反。
如今之计,先隐瞒身份,躲在院落里,求得阡冶原谅再说。
诸葛千廷好心提醒了一句,“慕容芫,本王可说一句,明日祈福之日,丞相的嫡长女颜攸淸也会一同前来,到时……”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他相信秦陌芫应该懂的。
颜攸淸,丞相府嫡长女……
秦陌芫神色微黯,脑海里再次划过昨日在宫里看到的那一幕。
才子佳人,一对璧人。
心抑制不住的一颤,她敛起思绪,冷声道,“本宫知道了。”
*
“小秦子,去将老衲的水瓮添满。”
大老远的,无绝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秦陌芫挑着扁担,来回好几趟,将水瓮添满。
“小秦子,将老衲的衣裳洗了。”
看着院落堆积如山的僧衣,秦陌芫怒了。
冲进禅房,瞪着坐在禅房的无绝冷声道,“我说过,只洗你的。”
无绝捻着佛珠,笑的慈善,“那些都是老衲积攒下来的,不信你去看看整个檀寒寺看看你,数数每个小僧的衣袍数量是否都是对的?”
秦陌芫冷笑点头,眉心微微一挑,“好,我洗!”
于是——
当天晚上,整个檀寒寺惊了!
因为在后山的小溪处,秦陌芫用力个收鱼的网子将一大堆僧衣包起来丢进了溪水里!
这溪水说浅也有几米深,掉进水了,会不会被冲走?
一群和尚全冲了出来,站在一边看好戏。
秦陌芫淡定自若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悠闲自得的看着浮动的溪水。
无绝拄着付账冲过来,怒气冲冲的大吼,“那可是整个檀寒寺和尚的僧衣,你就这么扔道水里了?你就是这么洗的?”
秦陌芫眉心痞气一挑,讽笑道,“你不是说都是你的吗?”
无绝脸色一憋,当场说漏嘴了。
随即,他眼珠子再一次等,怒喝道,“即便不是老衲的,谁准你就这么扔了?”
秦陌芫蹙眉,“我没扔。”
没扔?
所有人看着,平静的溪水里哪里还有僧衣?
无绝气的上前指着她,因为愤怒,手臂都是颤抖的,“做了错事还不承认,看今日老衲怎么教训你!”
秦陌芫低吼一声,“老和尚,看清楚了!”
众人只见秦陌芫弯腰,从脚底捡起一个麻绳,骤然用力一拽。
忽然间,被网起来的僧衣全部飞了出来。
那一团僧衣砸到岸边,溅起巨大的水花,溅了无绝一身。
顿时变成了一个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