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又打了个酒嗝,嘿嘿傻笑起来:“好像,不怎么难喝了。”
我继续劝酒:“那就再多喝点。”
又过不久,毛团已然喝的酩酊大醉了,头上的耳朵和屁股后的尾巴都露了出来。他趴在桌上不住傻笑:“九尾……我也想要九条尾巴……狐狸……白花花是好狐狸……”
我听着他醉酒时的胡言乱语,不禁问道:“白花花是谁?”
毛团傻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白花花……好狐狸……”
我问他:“你真名叫白花花?”
毛团点点头,不无骄傲地说:“我娘给我起的,嘿嘿嘿,是所有灵狐里最好听的名字!我、我娘说,因为我是最、最有天分的灵狐……”
我嫌弃道:“不如毛团。”
毛团撇撇嘴:“才、才不是。毛、毛团这个名字太、太普通啦y嘿……”
我见他已是一脸迷醉,连自己的真名都说了出来,看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我凑上前,叫他的名字:“白花花。”
毛团睁着两只黑黑水水的眼睛瞧着我。
我道:“你有什么弱点?”
毛团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尾巴……我讨厌别人揪我的尾巴……一揪我就全身没力气……”
我一把拽住他露出来的尾巴:“像这样?”
“呀!”毛团惊呼了一声,软绵绵地倒进我怀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茫然。
我将毛团的弱点紧紧拽在手中,冷笑道:“悬狸,现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若不然,我就剪了你的尾巴!说!你为何要偷本真人的九水神灯?”
毛团一脸受惊的模样,惶恐的舌头都快打结:“九、九水神灯?那、那是、是什么?”
我揪他尾巴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毛团就像一滩水一样软在我怀中。我道:“少装傻,偷东西的狐狸永远长不出九条尾巴!”
毛团快要哭了:“我、我没有偷东西。”
我冷笑道:“还不说实话?偷灯是你自己的注意,还是别人指使你?目的是什么?”
毛团当真嘤嘤哭了起来:“我没有偷东西,没有。”
我皱眉:“你敢保证你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吗?”
毛团愣了一愣,表情变得心虚,又继续哭了起来。
我看他心虚的模样,便知他在说谎,用力扯扯他的尾巴:“你快从实招来!不然我立刻剪了你的尾巴!”
毛团抽抽嗒嗒地说:“那、那天我跑到山下,山下有一座庙,是、是村里的人供奉灵虚真人的。我、我饿坏了,真、真的饿坏了,我好几天没吃东西,就偷……偷了人们供奉给灵虚真人的贡品……我只吃了两个桃子,后来我都还给你了9了,就不是偷,是借,我娘说的,我还能长出九条尾巴!”
我愣了一愣。难怪我渡劫前一天回到山洞里,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两只桃子,我还道哪里来的野猴子仰慕真人我的风姿,特意给我送桃子,没想到竟是毛团送来的。
我抓他尾巴的手松了些:“你当真不曾偷我的灯?”
毛团一个劲的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灯。”
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一口咬定他没有偷过我的灯,即使我以他的尾巴相要挟,他亦不松口。我别无他法,只得先松开了他的尾巴。
我一松手,毛团立刻把自己的尾巴紧紧抱进怀里,懊恼地瞪了我一眼,敞开嗓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怕他招来他人,忙道:“你别哭了!”
毛团化出了真身,将自己蜷成一个白花花的团子,蓬松的尾巴遮住他的狐狸脸,唧唧哭泣,声音倒比方才人形的时候更尖利一些。
我如何劝他,他都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别无他法,只得先将门窗闭的更牢一些,又跑回他身边:“白花花,花花,毛团,你不要哭了,我不剪你的尾巴了。”
我靠上前,毛团对我亮出爪子,唧唧尖叫。
我纳闷道:“你若真没有偷我的灯,又何故说是你害了我?”
毛团愣了一愣,抽噎的声音小了些,将自己的身子团得更紧,缩进墙角去了。
我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毛团在撒谎,还是我弄错了什么。毛团在山洞中说他害我遭了雷劈,恐惧梦魇能让人看见自己心中最害怕发生的事,在那样的情境下,他说的必然是实话。可是会害我一身修为散尽的,唯有偷了我的神灯的家伙,又或者那条害我受伤的恶蛟。难道恶蛟是毛团引来的?可是那恶蛟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对我的法术了若指掌,若毛团当真和恶蛟有什么关系,他留在这里伺候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问他:“你认识那只恶蛟?”
毛团不理睬我,我又问了他两次,他抽泣着说:“饿角是什么,可以吃吗?”
我更加纳闷了。假若毛团当真没有撒谎,那总不能,那天雷是他引来的吧?那可是我的渡劫之雷,和他毫无关系。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