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慕的担心是对的,庄寒果然唱作俱佳,借着自己伤势颇重要去休养地养老,还不断劝说景许一起去。要不是景许心志坚定,肯定要被他忽悠着跑了。
“你的休养地在哪里?我送你过去,然后就去办我的事情。”景许铁石心肠的拒绝了庄寒带她离开是非、退隐江湖的邀请。
她已经决定与卫九慕并肩而行,长相厮守了,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呢?
庄寒垂下眸子,眼中各种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又交织在一起,他不甘,他有怨,他不明白为什么景许一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鬼界……不是适合你的地方。”庄寒不愿放弃,继续游说:“你生性善良宽厚,如何能够应对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和奸诈诡计?”
景许挑眉,脸色微冷:“我以为你已经想起来了。”
庄寒移开他的目光,他当然知道的,这是景许,不是许筱璟,他不该把两个人混为一谈。
“景许,你不该过那样的日子的。”庄寒是真心实意想劝景许不要去鬼界那个混乱的地界的,那里情况复杂,不是一个“九王妃”的头衔,一个“九王爷的宠爱”能够护住她的,他终究不希望她去冒险。
“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景许随意坐在庄寒床边的靠椅上,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刚来的时候,许筱璟因为施用了禁术,加上她本来修为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被她摧毁了。我当时碰上了一个怨灵,它有什么企图我不知道,但它咬了我,打算用我的血给它增加力量,然后完成它的企图。那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活不了了。”
“在我闭眼之前,我见到了卫九慕,是他救了我。”景许瞟了一眼庄寒欲言又止的模样,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不,我不是这种人,报恩的方法千千万,没必要死咬以身相许。”
“我醒过来以后,遇上了刺杀,那人是冲着‘九王妃’来的,卫九慕当时并不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但他依然护住了我。我明白,如果我想要生存下去,必须依靠某一股势力,而当时摆在我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鬼界九王府。”
“我和卫九慕谈妥了条件,可他不知道,我当时给他的承诺我心里是不作数的,我打算等我有了自保之力时,就会离开他身边、离开许家,离开所有人。我想要回去的。”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发现我不受控制的对卫九慕产生了心动的感觉,他也是。他对我告白,我退缩了,我很害怕。”景许自嘲一笑,枉她曾是异世女帝,这种简单的感情问题她却十分生疏。
“他愿意等,我就装傻充楞的让他等,平白受着他对我的好和付出,我以为我日后可以用好好替他干活卖命来还,我只当他是我的老板而已。可我不知道,我的老板可以为了我豁出一切。”
景许说到这里,想起了他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一次是在试炼地,他拼着修为不要,硬是撕开了一个口子,亲自涉险将她带回来;另一次是她在突破,他耗费了三滴精血为她保驾护航,谢文清都快被他的付出征服了。
景许自知自己心肠不算软,可面对这样的深情,百炼钢都要化为绕指柔的。
“我知道我心动的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正视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差点被卷进域外去。我当时条件反射以身替之,无怨无悔。那时我就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大概是一样的。”景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柔情无限,却狠狠刺伤了庄寒的眼睛。
“我说这些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和他已经到了生死不弃的程度,断不会和你走的。”景许不去看庄寒,眼神飘远:“对于你的情意我无法回应,日后若你遇上难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再多……我给不起了。”
庄寒很想说,你和他死生不弃,难道我曾经对你就不是这样吗?
他终究没有开口,不言不语地靠坐着床头,最后淡淡地应了句:“那就有劳王妃将我送去休养之所了。”
景许没有半点犹豫,“好。”
一行几人终于到达了庄寒的休养地,这里山好水好,物产丰富,灵气充裕,也没有什么危险性大的灵兽出没,位置僻静不易寻找,确实是个隐居休养的好地方。
难怪庄寒当时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景许愿意和他归隐,一定有一个绝好的地方供他们隐居。
“我知道你不会留下来,但以后你若需要,这里你随时可以来。”庄寒无视不远处飕飕放冷气的卫九慕,望着景许满脸深情,“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景许坦然地笑着:“经历了域外和清池,怎么说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
庄寒笑容微微苦涩,点点头,转移话题:“接下来你们就要回鬼界去吗?”
景许望了一眼卫九慕,这人吃醋的样子还真是毫不遮掩,对庄寒明晃晃的敌视,恨不得立即让他彻底消失。
“我还要回景家一趟。”景许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里面养着景郁的元神,即便有大量的废丹给他维持形态,他也不能一直住在宝莲灯里,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他的。
庄寒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域外找到了弟弟的元神,当然是要送回家去的。
“如此,保重。”庄寒痛快地与景许道别,他知道自己也留不住她,不如干脆一点,就算留个好印象吧。
分别以后,景许和卫九慕手牵着手沿着一条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