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报总是来得很快,1922年不是1902年,联邦各级政府对于南部非洲的控制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1902年的殖民政府望尘莫及。
这个晚上并不仅仅是乔治·托马斯被逮捕,好几位参加了晚宴的客人都被司法部和警方传唤,举行晚宴的皮洛夫·汤姆林森也被软禁在自己的庄园里,虽然暂时还没有被逮捕,不过明显情况不妙。
“先生,状元外面都是警察,禁止任何人出入,电话线也被切断,无法和外界联系,我们要想想办法——”皮洛夫·汤姆林森的管家科恩·拉德心惊胆颤,警察随时会破门而入,如果皮洛夫·汤姆林森被捕,科恩·拉德也不可能幸免。
科恩·拉德已经在皮洛夫·汤姆林森身边工作了超过30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就像罗克和扎克之间的那种关系。
“混蛋,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皮洛夫·汤姆林森怒气冲冲,换成他担任州议员的时候,这些警察绝对不敢这么做。
就在皮洛夫·汤姆林森的庄园外,一辆警用装甲车和两辆摩托车停在路边,几名身穿黑色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装甲车旁闲聊。
这些警察都是开普州的州警,他们和开普敦市警察的区别在帽子,开普敦市警察戴黑色大檐帽,州警戴黑色皮盔,和英国警察的传统头盔样式差不多。
在这方面,南部非洲并没有严格规定,各地州警和地方警察的服装都不太一样,比如尼亚萨兰警察就更喜欢弯檐帽,而罗德西亚警察则喜欢传统礼帽。
看到怒气冲冲的皮洛夫·汤姆林森,几名警察停止了交谈,领队的督察双手扣在外腰带上姿势放松,这要是以前,见到皮洛夫·汤姆林森的时候,他们是要立正敬礼的。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封锁一位前议员的庄园,你们为什么不干脆逮捕我?这是塞西尔·罗德斯二世的命令吗?”皮洛夫·汤姆林森怒火中烧,他大步来到督查面前厉声喝问,就像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州议员一样。
“抱歉,皮洛夫·汤姆林森先生——”督察敬礼的姿势有点敷衍,左手并没有从外腰带上放下来,他的头盔戴的有点靠前,似乎有些影响视线,所以在看向皮洛夫·汤姆林森的时候就有点微微抬头。
不过这个动作在皮洛夫·汤姆林森看来似乎并不礼貌,督察的身材比较高嘛,看上去就有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这让皮洛夫·汤姆林森很不舒服。
“你应该说汤姆林森阁下!”皮洛夫·汤姆林森纠正督察称呼上的错误。
这不仅没有为皮洛夫·汤姆林森赢得尊重,反而引起旁边几名警察的窃笑。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纠结称呼是否恰当,这位皮洛夫·汤姆林森阁下还真是个很传统的人呢。
“汤姆林森阁下——”督察并不在乎皮洛夫·汤姆林森的态度,看向皮洛夫·汤姆林森的眼神里有嘲讽和戏谑。
“你跟我说话首先要立正敬礼——”皮洛夫·汤姆林森得寸进尺,他这种人就是这样,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要开染坊。
“没玩没了了是吧?”督察收起脸上的笑容,周围的几个警察也严肃起来,看向皮洛夫·汤姆林森的目光阴森深寒。
“皮洛夫·汤姆林森,马上回到你的庄园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踏出庄园一步,否则我就有权逮捕你!”督察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冷笑,都到了这种程度还要耍威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压根就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你说什么?”皮洛夫·汤姆林森确实是没搞清楚状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现在马上回到你的庄园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手铐的滋味!”督察一字一顿,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向皮洛夫·汤姆林森逼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顶着皮洛夫·汤姆林森的脸厉声呵斥。
“混蛋,你居然如此放肆,你们的头是谁?我要找瓦特布尔投诉你——”皮洛夫·汤姆林森色厉内荏,他还真不敢和督察硬扛,开普敦警察是隶属开普敦市政府管理,开普州州警却是隶属开普州政府管理,之前瓦特布尔是开普州警务处长。
“呵呵,皮洛夫·汤姆林森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瓦特布尔先生因为玩忽职守已经被革职,他现在自身难保,正面临司法部的指控,你如果想投诉我,麻烦去找罗胤先生。”督察哈哈大笑,几名警察也笑得东倒西歪,瓦特布尔已经被小斯革职,新任警务处长叫罗胤,是罗一的侄子。
“罗胤又是哪一位?”皮洛夫·汤姆林森不熟悉罗胤,他不喜欢华人,很少和华人接触。
“罗胤先生刚刚得到塞西尔·罗德斯先生的任命,代替瓦特布尔担任开普州警务处长。”督察似笑非笑,就像戏弄老鼠的猫。
皮洛夫·汤姆林森一脸茫然,短短几天之内,老熟人们都已经彻底倒台,现在的开普州,让皮洛夫·汤姆林森打心眼感觉陌生。
“我再重复一次,现在马上回到你的庄园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会逮捕你,皮洛夫·汤姆林森阁下——”督察话里充满嘲讽,这个“阁下”,就像一级响亮的耳光,抽在皮洛夫·汤姆林森的胖脸上。
皮洛夫·汤姆林森没有再废话,转身回到庄园内,身影瞬间佝偻,步履蹒跚。
督察看着皮洛夫·汤姆林森的背影面无表情,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