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宗乔装打扮的水平自不比混沌教相差半分一毫,不一会儿,玉儿装扮停当,活生生一个新的铁奴儿出现在酒库,便是铁奴儿相认,也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黑无垢也乔装了,自选了两个粗使太监中叫阿部微的那个,同样毫无破绽。
玉儿在铁奴儿身前走了三遭,学着铁奴儿的嗓音道:“奴才给皇帝哥哥请安!”说完不由得笑出了声。
铁奴儿神志不清,并无半点反应。
黑无垢讨好玉儿,学着阿部微的嗓音道:“奴才但听中官使唤!中官请——”早拉开了石门,延请玉儿出去。
玉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大刺刺走了出去。沿着台阶盘旋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地面。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眼前阳关明媚,觑得见窗外的花草树木。玉儿欣喜若狂,真心想狂奔出去,摆脱黑无垢的魔爪。但一想到他诡异的高深武功,便不由得气馁。自己不过是一只小鸡,黑无垢犹如一头老鹰。老鹰抓小鸡,不仅易如反掌,而且凶残狠毒,想逃跑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刚才还热腾腾的心不由得冷了下来,越走越慢,觉得还不若躲在酒窖里的好。
黑无垢后背上绑着一只酒瓮,轻松地赶了上来,谦恭地对玉儿道:“奴才一切听中官指使,便是要奴才当马墩,奴才也愿意!”
玉儿在心中冷笑道:“说得好听,待到得无人之处又来百般凌辱本公主!”又想到:“反正少不了被他欺凌,不如先玩弄了他,得了现成的便宜。”心情好了5分,拿腔捏调地道:“你这个小太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你配跟在本官的身后吗?打你脏了我的手,踩你脏了我的脚!哼!”
黑无垢听了这话,心中不爽:“这不是不把我当人了吗?就连正常大教主也要给我三分面子呐!”但自己现下的身份只是一个粗使太监,以下犯上只会惹来祸端,况且自己心甘情愿想要讨好玉儿公主,怨不得别人。当下安慰自己道:“习惯了就好,面对新的角色谁都有一个从不习惯到习惯的过程。”调整好了当奴才的心态,口里唱喏道:“中官心中但有不爽,尽管拿小奴出气好了!小奴绝不敢还嘴还手。”
玉儿宽慰道:“好奴才!服侍得本官高兴了,3、5年之后自会在天皇面前替你讨个缺,手中管一样有油水的差事儿……”
黑无垢喜不自胜地道:“小奴谢过中官,小奴自会一辈子唯中官马首是瞻……”
玉儿在心中骂道:“果然是邪教中的头目,说这些肉麻的话如此顺溜,厚颜无耻得不同凡响!”嘴里夸奖道:“好识相的奴才,懂得事理,跟着本爷自有好果子吃来。”停在门前。
黑无垢赶紧走上去小心推开门,弯腰立在一旁,等待玉儿先行。
玉儿已被关在地下半日,明媚的阳光晃得两眼刺痛,一脚迈出去,尚未站稳,一个人直撞入怀中。她闻到脂肪之香,知道是个女子,不由得搂住了道:“却是何人?如此莽撞?”却忘记自己扮的是一个太监。
身后的黑无垢在心中喊道:“糟糕,如此便露陷了!”待要杀了此女,觑见她的身后站着数名宫女太监,显见得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再一瞧,原是天皇最为宠爱的天左大皇后尉迟炽繁,不再犹豫,跪倒在地道:“小的愿为中官大人顶罪!”
玉儿此时亦醒悟过来,跪倒在地道:“奴才不知道是天左大皇后,死罪难饶。”心中道:“跪一回炽繁妹妹原也是该的,在隐卫中她是大头目……”
尉迟炽繁心中有些狐疑,退后一步瞧来,眼前的正是未央宫中的常侍铁奴儿,自己几乎日日见到,不会认错,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也难怪,昨日天皇折腾了一夜,连带自己也没有休息好。当下定了定神道:“陛下知道你是个能干的,故此吩咐你来取酒,怎的去了这许久?现下龙颜大怒,满殿的奴才都跪在殿中哩,故此本宫亲自寻来。我问你,酒在哪里?”
假铁奴儿挺直脊梁回道:“都在阿部微背上哩!”
尉迟炽繁瞅了一眼跟在铁奴儿身后的粗使太监,见他背上负了小山一般的酒瓮,惊疑道:“难道那都是酒?”
玉儿戏道:“娘娘说甚么便是甚么,说是酒,自然便是酒。”
尉迟炽繁正色道:“你已经误了时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有心情贫嘴!既然取到了酒,还不喝令手下奴才快行。”
玉儿爬起来道:“奴才晓得娘娘菩萨般的心肠,从来不让手下人吃亏,求娘娘救我!”
尉迟炽繁叹气道:“你经年在天皇身边服侍,怎的也如此没有规矩?况且天皇要办的事情,你见过谁能劝住他?诶,怎么跟你说这些没用的。”
玉儿紧跑两步跟上尉迟炽繁道:“听说有个叫宇文玉儿的,天皇这回去洛阳对她言听计从,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倒觉得这些都是谣言,宇文玉儿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女儿,哪里比得上娘娘日日守着天皇,如胶似漆,竟如一个人般!”
尉迟炽繁不喜反怒道:“招打的奴才,胡嚼些甚么,你是要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祸乱朝纲吗?”
玉儿吐了吐舌头道:“奴才错了,奴才今日怎的不像是奴才本人了?”
黑无垢赶上来自作聪明地道:“娘娘千万不要怪罪中官!都是小奴的不是,却与中官没半分钱关系。小奴昨日失去了库房的钥匙,今日事到临头方发现钥匙不见,因此耽误了时间。小奴死罪,小奴死罪!”
尉迟炽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