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敢下来吗?”玉儿从梁上跃下来,声音微微颤抖,做好了拼命一搏的准备。
在跃落的过程中,飞剑始终在一尺之外对准她的咽喉,不远也不近,不偏也不倚,倒是恪尽职守,不讲情面。
玉儿只得收起拼命的打算,老老实实落下来,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飞剑对她的示好表示出完全的不信任,待她站稳后滴溜溜绕着她转了3圈,剑格上的两个黑点像两只眼睛审视着她。
飞剑绕圈可不是一件清爽事儿,寒泉汩汩滔滔倾倒着冰水,身躯从内到外结了厚厚的冰霜,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眼看飞剑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玉儿懵逼了,一瞬间变成了傻子。“呵呵,呵呵,呵呵呵……”她装疯卖傻地笑,自觉比哭还难看。没想到飞剑吃的便是这一套,不再绕着她惊心动魄地转圈,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审慎地观察她的肢体语言与面部表情。“呵呵呵,呵呵呵……”她东施效颦般再一次装疯卖傻,这回飞剑彻底被她征服了,放弃了警戒,摇摇摆摆地,似乎是庆祝胜利。
飞剑放纵得够了,调转身子征求白衣女子的意见。白衣女子好像点了点头,也好像没有点头,飞剑却已经获取了至关重要的信息。这个信息看来对玉儿有利,飞剑飞离了她,忽儿便升到了一丈多高的空中。
玉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得汗流浃背,衣衫俱湿。
飞剑并未飞回白衣女子衣袖中,径直飞向了被绑在大堂右侧的美姬。
美姬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脸相迎。看来她不是第一次与飞剑打交道。
飞剑见到美姬好看的笑心情很是淋漓畅快,剑尖抖了抖,像人点头问好打招呼。它当敌人是敌人,当朋友是朋友,智商不低。
美姬裂开嘴,回报以更为阳光灿烂、碧空如洗的爽朗笑容。
飞剑又点了点头。
美姬又笑了笑。
……
玉儿瞅得心烦,难不成他们就一直打哑语?岂不是欺负她是个外人!“美姬呀美姬,没想到你也重色轻友!”她在心中发泄着不满,显然把飞剑当作了男色。
飞剑如此过分,竟然掉转身用剑柄轻轻碰了碰美姬的脸蛋;美姬更没廉耻,竟然开出一脸的玫瑰,含羞带露,在剑柄上磨磨蹭蹭,恨不能以身相许……
玉儿委实有点怒了,突然又觉得自己没脸没皮,生的是哪门子气?生美姬的气?生飞剑的气?生白衣女子的气?荒诞不经,愚蠢,可笑……
飞剑竖立了起来,跳起了胜利的舞蹈,忽然便低下了头,待玉儿明白过来,美姬身上绑着的拇指粗细的绳索断成了5、6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剑也割断了绑在萧弥身上的绳索。
飞剑办完了事,得意洋洋地飞了回来。经过玉儿身前,玉儿站得笔挺笔挺,生怕打扰了飞剑,被再一次惦记。飞剑根本就没有理会她,飞向白衣女子,“噓”的一声,消失在白衣女子的衣袖里。
空气中弥漫着兰草的香味,尸臭随之消散,好像甚么都没有发生过。
“玉儿姊姊,”美姬快乐地喊道,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就晓得会遇上你。”
玉儿想佯作炎凉,但不管用,美姬在她身上乱摸乱亲哩!儿时的记忆猛然间涌满了心胸,甜蜜而美好,就连一起分食一个馒头的镜头也是蜜汁色的,温馨感人动情快乐难忘……一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满,抬起手臂回应她的热情:“好妹妹,你又瘦了,颧骨高耸,好不让人可怜!你看看,脸上的是甚么?紫衫鬼没有欺负你吗?他们自有报应……”望了白衣女子一眼:“那就是那只狐狸,她引我来的,不知晓她有甚么目的……甭看她,甭看她,一旦被她注意你就倒霉了……”将美姬的脸板过来。
萧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风霜,额上的伤疤反而不那么显眼了:“萧某见过玉儿郡主,玉儿郡主武艺又长进了,‘嗖’地一声便上到了房梁上,我尚且不及哩!”打量玉儿:“比美姬高了一头哩,出落得亭亭玉立……”
美姬撅着嘴道:“我早说过要与玉儿姊姊住在一起,便日日可与姊姊一起练武,是爹爹不同意……碎叶的风沙能让我长得亭亭玉立吗?不长成胡杨木就的谢天谢地了!”突然在玉儿脸蛋上亲了一口:“爱死姊姊了!”
萧弥温暖地道:“是你自己要缠着爹爹的好吧,碎叶城哪里比得上长安?爹爹也不想住在哪里,爹爹的江南那才是好山好水呐!唉,甭说了,越说越显得爹爹老了。玉儿郡主,我得拉她过去谢过救命恩人……”说着,扯美姬箍住玉儿的手。
“她不是狐狸……”美姬被扯离玉儿的那一瞬在玉儿耳边道。
萧弥已经跪倒在地,美姬朝玉儿笑笑,转过身躯,也跪了下来。两人行的是三磕三拜的大礼。
白衣女子冰冷的声音有了一点点温度,双手却背在身后一动不动:“萧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这些紫衫客乃混沌教‘紫衫使者’,无恶不作,杀他几个,百姓少些烦恼。”大方受了萧弥与美姬的跪拜。
玉儿见了愤懑不平,心道,虽然瞧不见你的脸,却也猜得出你不过20出头年纪,竟敢受我萧叔叔三拜,如此托大,“哼!”转过头不瞅晓霜尊主。
萧弥从地上爬起来道:“尊主娘娘说的极是!可惜萧某武功浅薄,杀不了他们,反被他们欺负。惭愧,惭愧。”
白衣女子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