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这一走,在京城里面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平头百姓都在议论这位朱家大小姐重情重义,高门权贵之家却褒贬不一,有的说朱棠梨不拘小节快意潇洒,有的却说朱棠梨离经叛道不合礼数,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倒是暂时平息了一点祁晟的fēng_liú丑闻。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皇家,却是意外的讳莫如深。
宫里薛家娘娘对此并不觉得惊讶,要说感情,她最能理解朱棠梨现在的急切,心爱的人如今安危不知,论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的朱棠梨,却在风餐露宿多日之后,终于在这一日夕阳西下之前,赶到了云水关外的小镇上。
“哟!姑娘不是咱们这片的人吧,看着风尘仆仆,必定是颠簸多日,来来来,进来吃碗牛肉面喝口烧酒,热乎热乎身子!”
朱棠梨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刚刚下马就有机灵的小二从里头走出来,热络的牵着马,招招手让门口的小伙计把马牵到后头放好,复又招呼着朱棠梨往店里面走。
漠北这边,风沙遍地,就算是入夏也没见什么变化,这边的人也一样,马蹄声声里面孕育出来的都是热情好客。
“那就先来一碗牛肉面,再来壶烧刀子。”
“好嘞,姑娘您稍待。”
朱棠梨对于吃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她前世的时候为了祁晟也算是大江南北的奔波过,有时候去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连户人家都没有,更不要提干净的客栈了,朱棠梨就露宿深山,也不弃嫌。
“姑娘您的面好了,您慢用!”
“哎小二哥,我来这边这一路,怎么越行到云水就越风声鹤唳啊,这路上的赶路人都匆匆往别处跑,云水不是谢大将军镇守的嘛,应该最安生才对啊。”
小儿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就把面和就端了上来,这个时候店里的人不多,朱棠梨就叫住了他打听打听这边的事情,这种酒肆客栈里头的人,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
“嗨呀,姑娘你果然是才从别处来的,那都是原先,最近这段时间就属着咱们云水不安生,我听云水城里的人说啊,云水三军出了叛逃的人,谢将军亲自出兵,但是被人家里应外合给困住了,就困在不远处的锦山上。”
原来是被困在了锦山,朱棠梨点点头表示知道,小二又和她说了几句便去招呼其他的人了。
如果是被困在锦山,朱棠梨就有万全的办法保得谢良安全军无虞,旁人都不知道,甚至锦山周围居住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锦山上面有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可以直通云水官道,那条小路极为隐秘,若是不刻意留意,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朱棠梨在吃饱喝足准备前往锦山的时候,却打听到了另一件事情,现如今云水关里是叛逃的将领在把持,这位将领有位夫人,据传言是身染沉珂无药可治,这位将领悬赏万金请各方郎中前去医治。
朱棠梨装作云游郎中,被将军府里头的人给请了进去。
“棠姑娘,我家夫人这个病可是蹊跷得很,本来是寻常痨病,谁想到城里的大夫给开了药之后,这一吃反而就不行了,给我们将军急的可真是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朱棠梨点点头,医术这个东西她虽然不是很精通,但还是有所涉猎,一半的病症她倒还算是了解,这痨病,就在她可以医治的范围之内。
到了那夫人的院子,朱棠梨敏锐的察觉出这里的一丝不同寻常,这个叛逃的将领肯为了他这个夫人遍访名医,那就说明他十分的宠爱这个夫人,既然如此宠爱,为什么这个夫人病入膏肓,住的院子却如此冷冷清清。
“阿眉,这位是云游名医,棠姑娘,你带棠姑娘进去给夫人诊治吧。”
带着朱棠梨进去的人估计是怕这个病症传染,只站在外间喊里头的小丫鬟,半晌才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畏畏缩缩的丫鬟,身体瘦弱,朱棠梨心下便有了数,这位夫人病的可能还真是蹊跷,不过不是病症蹊跷,而是这将军府里的人都很蹊跷。
若这位夫人得宠,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如此瘦弱落魄。
“棠姑娘好,棠姑娘请跟奴婢进去吧。”
“有劳了。”
内室药香十足,床榻上躺着那位夫人,的确是得痨症许久的样子,面色红润,但是咳嗽的十分频繁,朱棠梨观她气色,这个样子大约是没有几个月的活头了。
“劳烦姑娘近我这得了痨病...咳咳...的人身,姑娘也就寻常看看就好...咳咳...我这身子我自己...自己晓得,怕是没什么盼头了。”
“夫人何必自怨自艾,不知夫人平日里服用的都是些什么汤药,我也好为夫人调换,看看能不能救夫人一命。”
那夫人又咳嗽了几声,似乎是难以说话,便抬手让小丫鬟把那边的汤药给端过来,里面的药已经都喝净了,只存了一点药渣。
朱棠梨接过其中一个青白瓷碗,里头的药渣呈浅褐色,闻着大概能判断出这是川贝枇杷汤,一般得了痨病的人都是要靠这个来止咳的,只是领一个小瓷碗里的药渣,却让朱棠梨变了脸色。
“夫人,我想问一句,这些药,是有人熬了直接给您端过来的吗?夫人您自己可知道这碗汤药里面都含有什么?”
“原先那个大夫给开了川贝枇杷什么的,后来说是身体虚弱,需要温养,就在那碗药...咳咳...喝了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时候,加了滋养的药。”
朱棠梨垂眸,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