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珊抱臂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陈文彬。“我帮你赶走了那阉党,你要如何谢我?”

陈文彬一脸悲愤,“若非将军偏要我娶了将军,我如何会招惹到宫中大监?日后他若偷偷使绊子可如何是好?”

谢千珊听了,眉毛一挑,“你似乎有什么地方没弄清楚。”一身软甲衬的谢千珊英气十足。

她笑了笑,伸手打开陈文彬怀中的圣旨,“你看清楚了,是我娶你,你日后是要跟着我去西北的。还有,不是我要的你,你是陛下给我的赏赐,知道吗?”

朱笔御批确实写的清楚,陈文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圣上,怎会?”

谢千珊将圣旨卷起来塞到陈文彬怀里,笑眯眯地说道:“为何不会?探花郎,你是陛下送我得胜的大礼啊。”

陈文彬自认寒窗苦读十九年,好不容易中了探花,怎的到头来竟成了一场笑话?他不能接受。

“我要面圣,请陛下收回成命!”陈文彬抱着圣旨就要往外走。

谢千珊一手把陈文彬拉了回来,“糊涂!你以为陛下是想见就能见的?何况圣旨是说收回就收回的?你要是不想要脑袋了,直说出来,我帮你卸了。”

陈文彬甩开谢千珊的手,“放开!我陈文彬就算是抛去这一身功名不要,也要讨个说法。”

谢千珊一声冷笑,悠悠的坐在了陈文彬面前,“说法?我给你说法。我谢千珊,十三岁,带兵出征西北,如今过了六年,大大小小的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大业收回了两座城池,你说,我向陛下要个男人,他给还是不给?”

陈文彬当然听说过千山将军的战绩,但是对于自己成了这件礼物依然很不能接受。

谢千珊觉得有些麻烦,“啧啧”了两下,“放心吧,我不动你,对外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娶你,我向陛下帮你讨了个官职,过几日授官就过明路了。你这些斤两,留在京城早晚被人啃成骨头,不如和我去西北。”

陈文彬勉强接受了谢千珊的说法,他也知道自己不太会钻研逢迎,放榜有些时日了,那位状元李兄,和大儒秋权汝的孙女结了亲,如今在京城文人的圈子里说是第一人也不为过。榜眼卢明迪是御史大夫王向的外甥,仕林圈子里也是清名一片。反观他自己,唯一交好的只有谢传胪谢千桥,但是谢家行伍出身,谢千桥跑去考了文试,并不被人看好,侥幸得了第四,也没人放在心上,何况他一个毫无亲故,不会钻营的探花呢。

谢千珊看陈文彬动摇,准备再加一把火,笑着说道:“我为你谋的是一城县令,正五品的官身,如今朝内空缺不丰,那状元郎想要靠着老丈人的势,不说别的,翰林院的修撰,从六品的品秩,修个十年书都未必能在朝上有个一席之地。榜眼更是只能做个编修,你区区探花之位,外放也不过七品主事,而你所需付出的代价只是与我成婚而已,岂不是天底下最便宜的事?”

陈文彬怀疑的看了一眼谢千珊,“将军,我虽不是什么大才之人,不过也不是个傻的,您说的一城县令应当是西北边城吧,我记得只有黄石县的县令是任期将满。黄石穷山恶水,我有没有命活着到黄石都未可知。”

陈文彬的屋里,冷水粗茶,喝的谢千珊一脸嫌弃,她喝了口水,神色里满是自信地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即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就没想守寡。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比我先死。”

陈文彬有些被说服了,眼神闪烁的看着谢千珊,说道:“那将军要我作何?”

总算搞定了陈文彬,谢千珊起身说道:“既然你也同意了,那走吧,随我去拜祭一下我爹娘。”

谢千珊的爹娘都是武将出身,灵位被供奉在柱国寺里。

初到柱国寺时,陈文彬一脸怀念地说道:“十几年前我还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呢,当时我爹娘不在了,我被恶仆丢在柱国寺里,幸得方丈怜悯,才让我有幸收回家业。”

谢千珊想笑,方丈哪会注意到你个小猴子,那时候她随父母一起祭拜先祖,看见了衣衫褴褛躲在柱国寺柴房里的陈文彬,男孩瘦得像猴子一样,眼馋的看着谢千桥手里的糕点,她于心不忍,这才求了父母调查清楚,暗地里帮了这个蠢小子。只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人还是爱吃糕点,倒是能带个糕点师傅去西北。

谢家满门忠烈,世代供奉在柱国寺里,满堂的灵位说着这家人的故事,陈文彬有些意动,恭敬地给灵位上香,叩头,他看着谢千珊,小声说道:“不知将军是否有些话想单独和令尊令堂说?在下在外头等着。”谢千珊点点头,“柱国寺里素斋不错,今日用过斋饭再回。”陈文彬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还不忘帮谢千珊关上了殿门。

谢千珊一个人在灵堂里的时候,随意地坐在蒲团上,说了起来,“千桥长大了,如今中了传胪,是咱们家中学问最大的一个呢。我在西北呆了六年,谢老头对我挺照顾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如今就要成亲了,陛下对我不错,给我选了个好夫君。就是刚刚那个,小时候爹娘你们应该见过,看着有些傻,学问也不错,是个探花郎。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没来看过你们几次。我会早点给千桥选个好妻子,给咱们谢家留后。女儿一点私心,兵权到我手里就够了,爹娘在上,保佑千桥能在京城平平安安,保佑咱们谢家能够长长久久。”

谢千珊出来的时候,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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