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是个好属下,做人忠心,但做事略显粗糙,也不知是他故意露拙还是本色演出,甭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第一反应便是用暴力解决它。
由此可见,丁顺的少年时期一定是不完整的,长了肌肉的同时却忘了长点心眼。
做事虽粗糙,但秦堪那句损他的话丁顺还是听懂了,于是露出万分委屈的样子。
“公爷,属下听出来了,你在拐着弯儿骂我……”
秦堪叹道:“你又错了,我这是直来直去的骂你,大家这么熟了,我拐着弯儿骂你你能听懂吗?”
转过身往回走,侍卫将马儿的缰绳递到秦堪手上,秦堪上马,脚跟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慢悠悠地在雪地上走了起来,丁顺和一群侍卫紧随其后。
策马行了几里路,秦堪若有所思,偏过头来淡淡道:“天津东港不能停工,丁顺,你派人去天津告诉严嵩,银子我来想办法,让他安心做事,如今他虽是天津知府,但也挂着一个兵部侍郎的衔,过两年他若将天津打理好了,我会把他调进京师,说什么也得给他谋个尚书之职。”
丁顺羡慕地道:“公爷对严嵩可真是恩重如山,不过天津缺的银子却是一桩麻烦,这动辄数十上百万两银子,总不能让公爷自己掏腰包吧?”
“我哪里还敢自掏腰包,家中夫人最近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若再从家里往外掏银子,她非得抄起菜刀跑去天津把严嵩剁了不可……”秦堪悠悠一叹,道:“既然出海行商一事是我和勋贵们的合伙买卖,自然不能让我一人出钱,回头你派人给京师那些勋贵们送上我的名帖,就说我有事与他们相商。”
“找勋贵是为了……”
秦堪冷笑:“贼要想吃肉,就得先挨打,现在是我在挨打,他们却躲在一边等着吃肉。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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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和风细雨的节奏下缓缓进行着,开海禁是大事,容不得半点激进冲动,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文官集团和大明百年祖制,古往今来敢这么干的人很少,就算有人做了,下场也很凄惨。
京师连下了三日大雪后,竟意外地放晴了。散朝之后秦堪没回锦衣卫北镇抚司办差,而是直接回了府,如此难得的和煦温暖的日子。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
秦堪并不算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他手上少说也攒了几千条人命了,不过他很尊重自己的生命。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宁国公府内院水榭里,秦堪半躺在水榭凉亭中间的铺着狼髦褥子的胡床上。胡床左侧摆放着小红炉,炉上的沸水里正烫着一壶女儿红,右侧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脚下一个硕大的铜炭盆,火烧得正旺,映得两位妻妾的俏脸红红的。
金柳垂头做着绣活,一幅喜鹊闹春栩栩呈现在绣布上,杜嫣坐在秦堪的另一边,嘴里塞着果干零嘴儿。一边吃一边不安分的弯腰搓出个雪团,朝水榭外一棵萧瑟的槐树奋力扔去,一只觅食的寒鸦不幸惨遭毒手。
好一派鸡飞狗跳的温馨画面……
怜月怜星穿着淡绿色的对肩夹袄,像两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左一右聚在秦堪腿边。嫩嫩的小粉拳轻轻在他大腿上捶啊捶……
秦堪半眯着眼,顺手取过桌上的酒盏,小小啜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给妻妾们讲故事。
“……哪吒虽年幼,却颇有担当,但见东海龙王即将水淹陈塘关,当即拔剑怒曰:‘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死了敖丙,该当由我偿命,龙王何须累及我父母?’于是哪吒当着东海龙王的面断臂剖腹,剜肠剔骨,从此魂归离恨,东海龙王这才放过了陈塘关的百姓……”
杜嫣和金柳听得入了迷,怜星也是一脸戚然,眼眶泛红。
“后来呢?后来呢?哪吒就这么死了不成?好不公平,换了是我,我先一剑把那该死的东海龙王劈了再说!”杜嫣气得娇躯直抖,有发飙的趋势。
秦堪慢吞吞地啜了口酒,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大腿却忽然抖了一下,秦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却见盖着腿部的毛毯下,一双小巧的纤手轻轻在他腿上揉捏,可部位却越揉越不像话,越捏越伤风败俗,眼看已快揉到大腿根部,只是水榭中众人被他说的故事所吸引,没人注意到毯子下面的小动作。
强忍着腿部传来一阵阵舒软愉悦的感觉,秦堪垂头看去,却见那双纤手的主人正是怜月,小妮子垂着头,只看得到她的侧脸和嘴角那一道悄然勾起的美丽弧线,或许是心有灵犀,怜月忽然抬起头,恰好瞧见秦堪意味深长的目光,怜月眼中闪过几分慌乱和羞涩,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赶紧垂下头,那双纤纤小手也变得和秦堪的为人一样正经,只是她的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充血,渐渐通红。
秦堪无声地笑了。
小妮子居然学会勾引他了,今晚必然不饶她,顺便株连她妹妹……
“相公,你发什么楞呀!后来呢?哪吒果真死了吗?”杜嫣不满地推了他一下。
受了刚才悄然无声的刺激,秦堪有点心不在焉了,于是决定烂尾:“后来……后来翠华山太乙真人感其至孝至诚,施法召回了哪吒的魂魄,以莲叶为衣,莲花为亵裤,莲藕为身,为哪吒重塑身躯……”
水榭内众人大喜,连连追问:“后来呢?”
“后来……太乙真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