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肖都督走了上去——
禾晏见到肖珏出现的刹那,心里就道了一声糟糕,这人不知为何,每次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总是格外凑巧。当年就对楚昭耿耿于怀,时隔多年,看他眼下这脸色,只怕也不会大度到哪里去。
“我在这里买糖人,凑巧遇见了楚四公子,就说了两句话。”禾晏委婉的解释:“才说了两句,你就来了。”
肖珏只看了一眼楚昭,目光落在禾晏身上,道:“走吧。”
两个字,每个字都是凉飕飕的。
禾晏就对楚昭道别:“那么,楚四公子,我们先行一步了。”
楚昭笑着点头,目送着禾晏二人远去,直到人群中再也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
济阳的水仍然是清凌凌的,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对于故人,早已心如止水,但原来看见她的一瞬间,才知道从未放下过。
不过,也就只能如此了。
卖糖人的小贩前挤满了热闹的人群,青衣公子走了进去,垂眸轻声道:“小哥,我要一只花篮。”
……
肖珏走的很快。
禾晏跟在他后面,一个头两个大,嘴里叫着:“等等,肖珏,四姨娘还在后面……”
“她已经回去了。”
禾晏:“?”
四姨娘竟然如此不够义气,就这么把一个炮仗丢到自己面前,这哄人的事,还要她自己来。
禾晏三两步追上肖珏,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是什么神情,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肖珏……”
“怎么,不跟你的楚四公子继续叙旧?”他语带嘲讽。
“没有叙旧,就只是打了个招呼。”禾晏心想,肖珏上辈子和楚昭怕不是有什么孽缘,一遇到楚昭就格外激动,人生在世大抵有三防,防火防盗防楚昭。
“我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未卜先知啊。”禾晏看着他,“我也没料到他现在会在济阳城。你说,这事皇上知道吗?”
肖珏嗤道:“早就知道了。”
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一点,不过由肖珏说出来,禾晏还是有些唏嘘,楚昭既然进了济阳城,想来日后,也不可能再出去了。他的后半生,就如同被囚禁在此一般,只是……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结局。
瞥见她脸色,肖珏冷笑一声:“你对他倒是诸多担忧。”
又来了,禾晏无奈,只道:“大哥,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你看,”她顺势将手中的糖老虎往他嘴边凑,“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买的糖人,送给你啊,算作赔礼——”
肖珏将她的手拂开,被她面不改色说瞎话的功夫气笑了,道:“你现在连骗人都不肯用心了吗?”
“谁骗你了,要不要我站在屋顶上叫一声,我,禾晏,最喜欢肖都督,我们一起看过图——”
“禾晏——”
禾晏笑嘻嘻道:“你明明心里都知道……”
肖珏看了她半晌,终于败下阵来,罢了,反正她总有一万种办法另辟蹊径来哄人,尽管有时候哄的也并不是很有诚意。
他警告道:“这次就算了,禾晏,你要是再和他私自见面……”
禾晏就想,说得好像她会经常来济阳似的,此次一过,下次来这里,不知又是何时了。
“不过,”肖珏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糖人:“我不接受这个赔礼。”
“那你想怎么赔礼?”
他扬眉,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她。
禾晏:“……”
她咬牙道:“肖珏,你就是贪图我的美色,觊觎我的身子!”
肖珏“嗯”了一声,回答的从善如流,“不错。”
禾晏无话可说。
……
这一夜,又是稀里糊涂的一夜。
第二日一早,肖遥醒了,那只糖老虎在夜里早就化成了一摊糖水,禾晏拿着光秃秃的竹签,在肖遥面前认真的道:“老——虎——看到了吗?这是老虎——”
肖遥一脸懵然的看着她。
肖珏从外面走进来,见她又在调戏肖遥,无言片刻,走过来将肖遥抱起,道:“吃饭了。”
崔家的早饭一如既往地很丰盛,待吃过早饭后,崔越之就要去王殿里帮忙,济阳城的风俗和中原不同,大婚的正礼都在晚上。
肖珏一边照顾小的,还不忘将禾晏爱吃的菜推到他面前,路过的四姨娘见状,呆愣了片刻。待用过饭后,偷偷的将禾晏拉到一边,踌躇半晌,才小声问:“肖二奶奶,你的驭夫之术,可否也给妾身传授一二?”
禾晏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问:“你说什么术?”
“驭夫之术啊!”四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昨夜不是妾身要先走,实在是肖都督已经来了,妾身不好打扰,绝对不是不讲义气故意抛下您一人的!不过……当时肖都督看着着实不太高兴,今儿一早瞧着又同从前一样了,妾身就是想问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得问问她的腰。
禾晏尴尬的笑了两声:“其实我也没什么驭夫之术……”
“怎么可能?”四姨娘急了,“当年您在府里同凌小姐他们说的话,妾身都还记着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二奶奶的驭夫之术又精益了许多,您给妾身传授一二,妾身保准不外传。”
这还不外传呢,真当是什么秘籍不是?禾晏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在崔府的一通胡编乱造,居然还能被人引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