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落胎一事,传到了筑梦居,高侧妃拍手大笑,说道:“真是大快人心,只是不能取了她的性命,算她命大。”
钱氏胆怯地站着,惊魂未定地说:“傅氏血都快流干了,被褥都浸透了,若非太医妙手回春,她此刻已是魂归九泉了。”
高侧妃睇了她一眼,说:“你慌什么?此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好生在庑房待着,若是露出半分痕迹,被人识破了,我绝不轻饶。”
“是,是,妾身知道轻重。”
钱氏战战兢兢地离开,又被红玉警告了几句,方回了庑房。
红玉将房门关了严实,说道:“据说王爷要彻查此事,奴才看着钱氏是吓坏了,该不会供出咱们吧。”
高侧妃说道:“她无凭无据,若敢胡说八道,我就治她个污蔑造谣之罪。我倒不担心她,但是那个林邈,可要万无一失才好。”
红玉说道:“这个主子放心,林邈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林家上下十几个人口着想,他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不会拿自己母亲的性命开玩笑。”
“那就好。”高侧妃眉心舒展地说道。
高侧妃让母家连日去打探了回来,那林邈和余氏都出身于汉阳,林家在当地还算有些名气,祖上行医,传至他身上,已是倾注了林家所有的心血。
林邈一心想考入太医院,光耀门楣,人若有私心,事情就好办多了。
次日,绵柠上完朝就回府了,因记挂着采薇的身子,便直奔了轩乐居而去。
杨侧妃迎着他入房,说道:“傅良娣这会儿睡下了,清晨醒过一回,进了点清粥。”
绵柠放低了脚步声,不想吵醒她,只隔着纱帐望了望她,见她难得睡得悄无声息,便轻声又出去了。
杨侧妃说道:“今早马太医又来过了,说良娣好在年轻,只要多加休养,就会恢复如初的。王爷不必挂心,我已让人取了最好的阿胶和燕窝,相信她很快就可康复。至于孩儿,迟早还会再有的。”
绵柠握握她的手,说:“府里多亏了有你,方才我也见了,她房中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是你费心了。”
杨侧妃说道:“我不过尽了点绵薄之力,只要王爷开心,良娣安康,我也就舒心了。”
绵柠又问道:“采薇的事情,你查得如何?可有眉目了?”
杨侧妃回说:“我正想与王爷说此事,良娣的胎儿一直是仁和堂的大夫在看诊,出事之后,我已将人拿下了,还有庑房的另几位滕妾,分别单独问询了。因涉及下药这种阴损之事,又是针对王爷的子嗣,所以还请王爷亲自审理。”
绵柠知道,他虽然将事情交给杨侧妃,但她终究不是正妃,处理起来难免有顾虑。
他想了想,问道:“人现在都在府里吗?”
杨侧妃说道:“都候着呢。”
绵柠说道:“你去将几位侧妃和良娣一起叫到清漪堂,本王要让她们都亲眼见见,这王府里究竟藏着怎么样的孽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