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交错跳跃,身体更似风中拂柳,拳来己已闪,拳出人已伤,刘卫民整个人都像是兵器,拳打脚踢、肘击、膝撞,甚至僵硬的后背、柔软易伤的腹部也能将人手腕震伤。
太快了,整个人就像是在人群中肆意跳跃着舞蹈,在无数人眼中,暴力血腥的舞蹈却是如此的优雅美妙,大幅度后仰闪躲,所有人都以为如此幅度弯曲应该摔倒时,下一刻这名挥拳缇骑已经嘴角喷血飞出,像是华丽的双人华尔兹展现在无数人面前。
马云鹏勉强坐起身,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口吐鲜血凌空飞出,看着一个又一个倒地不起。
为何……
为何心中却无一丝一毫愤怒?
为何自己会觉得眼前是一副绚丽美妙至极画面?
为何?
痴痴傻傻看着这一切,看着他怀抱自己心爱的女人旋转,看着他无尽柔情凝视着自己恋人,看着两人抵在一起,看着他将最心爱女人拦腰放在地上,动作是如此的轻柔、眷恋……
马云鹏使劲摇着头颅,想要永远甩去脑中所有看到的一切……
刘卫民怀搂着最后一名缇骑,左腿连续旋转,右腿却快速击打被他双手紧紧束缚无法动弹缇骑左肋,最后一名缇骑甚至疼痛的将要昏迷,见他如此,刘卫民很痛快的给了他一个头锥,将其彻底击昏,很人道,很小心将他放到地上,拍了拍手才一脸笑意走向马云鹏。
可这家伙使劲摇头摆脑是啥意思啊?
刘卫民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挺结实的,也没有影响自己形象的大脚印,回头再瞅瞅后背,还担心看不到后背脏了没,特意偏扯了下衣襟,也没发现有何不妥啊?
回头看了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顿时有所悟起来,来到马云鹏身前蹲下身体,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额头,露出一个大大笑容。
“放心,俺已经不打你了,再打,翠娘就该埋怨俺一辈子了。”
刘卫民双手扣住马云鹏双肩,用力将他甩到肩膀上,大手一指一圈无数军卒,仰天大笑。
“哈哈……”
“孩儿们何在?”
无数军卒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在——”
“哈哈……”
“休息结束——”
“马百户今日娶亲……他请客!”
“今日不醉不归——”
“哈哈……”
刘卫民仰天大笑,正要背着马云鹏大步离去,眼角却见到余丛升、刘养两人正在人群中,脑袋不由一缩,忙背着半死不活的马云鹏一溜烟跑到近前,像个狗腿子躬身哈腰。
“小子胡闹,竟然惊动了日理万机的公公和大人,小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呵呵……”
余丛升围着背着个人的刘卫民缓步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小子果然没给老子丢脸,好好……你小子还有喜事要办,本官就不去叨扰了,过几日来取你们的响钱和火药,记着了,别他娘地给老子丢脸!”
“诺!小将绝不给大帅丢脸!”
葛朗台一说发钱和给他火药,大人直接上升到了大帅,余丛升更是连连拍打着他的肩膀大笑。
刘养却是一阵摇头苦笑,这些可都是他的东西啊!张了张嘴想要劝解这小子稍微收敛一点,可一想到余丛升对这小子的态度,最后也只能摇头暗自叹气不再言,看着余丛升对这小子的态度,刘养心下更觉危机重重。
刘卫民扛着悲愤欲死的马云鹏离开了,他的离开瞬间致使无数将勇拥簇着纷纷离开,就是场中那些爬都爬不起来的缇骑们,苦笑摇头的刘卫山、邢烈两人也令人抬回营地。
这些人一走,剩下的只是些傻了眼准备大捞一笔的小商小贩们,当然了还有几名一脸惨白的士子们和一群莺莺燕燕的邀月楼歌姬们。
“那……那蛮子真的强行……强行……”
一群士子不由苦笑连连,谁又能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几十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而且还被人揍得这么惨,一想到自己若是被揍得这么凄惨,强行按着自己随意娶了个歌妓为正妻,那……那还能活吗?
“或许……或许娶个歌妓是……是好得了,若是……若是……”
众人心下又是一阵大寒。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那蛮子就不按常理来,根本不跟人讲理,而且……而且还有陛下的镇纸呢……”
“俺家中还有事,俺明日就回京。”
“家父已来数封信件督促孙某学习,明日孙某也该回府了。”
……
一群人还没与刘卫民碰撞呢就胆怯了,第一次在邀月楼见到时,见到了刘卫民无耻下流,这次不仅仅用言语了,而且是霸王硬上弓,应是强逼着前途远大的锦衣卫百户迎娶一个丑陋粗鄙的歌妓,不娶还不行,打残了也得将人娶了,这该是多么蛮横不讲理啊!
文人最不怕你跟他讲理,最怕的是你根本不跟他讲理,上来就干的霸道让涉世未深的士子胆怯了。
当然了,刘卫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算在邀月楼见到了这些人,那也只是以为是些普通嫖客,京城来的士子反应让杨柳儿一阵错愕,心下一阵悲哀,反而羡慕那个幸运的翠娘,可这就是命。
数千人的吃喝拉撒是一项极为庞大的开支,更何况刘卫民还要在军营为马云鹏举行婚礼,那开支可就大的没边了,一向抠门的刘卫民非但没有任何肉疼神情,反而像是人来疯一般见人就敬酒,嘴也咧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