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现在,外面正是子时,而且,本王已经提早做了吩咐,今晚,这里不用派兵把守。还有……你不必担心本王会出尔反尔。”
因为,本王不会再给自己出尔反尔的机会了。
说罢,楚瑞便微微一笑,靠着双手的力量,将自已的身子,移下了轮椅。
见他如此动作,一直不说话的叶舒,终是抬头,望向了眼前的轮椅。
好吧,虽说,之前她有想过要自我了结。
但是,该死的从来不是她,不是吗?
既如此,叶舒自是点点头,换起那一身衣服来,换好之后,还是留着些气力的她,自是费劲地摸索了片刻后,便坐上了眼前的轮椅。
认认真真地试过身下的轮椅后,她抬眸就瞥向了楚瑞手里的那把匕首。
“你……”
后面的话,叶舒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这是楚瑞的选择,她没有干涉的自由。
许是意识到了叶舒之后的话,楚瑞黯然垂眸,叹息道:“我讨厌身不由己,你讨厌吗?”
无关恨与不恨,叶舒只是跟随着本心道来:“讨厌,很讨厌。最后,谢谢。”
说完“谢谢”两字,她头也回的出了这间地牢。
谢谢,谢谢你,但是,还是很讨厌你。
讨厌那个歹毒的你,心疼这个无助的你。
但是,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法对你说出一句——
“还有办法的,你不要就这样放弃。”
就算受再大的刑,也没有哭过的叶舒,这一刻,背对着楚瑞越行越远的叶舒,终是将一串又一串晶莹的泪珠溢出了眼眶,许是委屈,许是可惜,许是无奈,许是心疼……
总之,她就是想哭,即使那些眼泪粘在新伤疤上,很疼,但是,她依旧想哭。
大概是因为伤口越来越痛,所以,她才越哭越伤心吧。
地牢之内,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人,楚瑞摇摇头笑了,他这一生,佩服过的人很少,但是,她,无论是叶勤还是叶舒,绝对算是他佩服过的人。
早知道,就不去那什么鬼的象邑,打那什么鬼的象邑之战了。
早知道,就该多听听那些老将军的话,断了他那自以为是的念想的。
早知道,就不该去执念般地挂念那什么叫叶勤的短命鬼的。
早知道……
“哈哈哈~”楚瑞对着手中的匕首,大笑起来,“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有的,不过是……悔之晚矣。”
起手间,那把银晃晃的匕首,就快而狠地抵达了他的心口。
算了,他认命了——
遗臭万年瑞安王,他认了。
流芳百世叶将军,他……也认了。
就这样吧,所有的史书,所有的记录,到这一刻,都……都终止吧。
楚国瑞安王,生性暴虐,常于地牢中关押、虐待良民,最终神志不清,自裁于地牢,大概……没有比这更离谱的记录了吧。
哈哈哈~就这样吧,离谱点儿也好,至少还有人记得……记得有过他这么一个人。
自嘲中,他的那颗心脏终是停止了动作,他的那双眼终是陷入了黑暗。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他那双手终是也可以——
好好、好好地休息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无奈一笑,无助一恨,无非一叹,无神一怔,无端一感,无声一思……
此番真可谓是——
传世丹青仍可在,
唯是难寻此妙手。
乱世邪煞实可恨,
祸尽此界二文武。
(译文:传世的丹青画作,从今以后,还可以买到。只是再难以寻到绘此丹青的妙手罢了。这无缘无故便扰乱世间的邪煞,也确实可恨,可谓是祸害尽了此界中的……一个文中傲圣,一个武界翘楚。不得不说,由此看来,此邪煞还真是可恨,可恨,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