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芷汀没有三时间给他,而是让人回复:不管你打算怎么投诚,明日午时如果勃固没有开城,那大明兵就只好“夷平勃固”了。
当下午,黄芷汀全军抵达勃固城外,近两万大军围困勃固。勃固城虽然是孟族旧都,但城池也并不算大——其实这年头就连欧洲都没几个大城,连米兰那种在欧洲排名前几的历史名城也只有五万多人口(城市居民),勃固这种大明眼中的蛮疆之地,城池能有多大?
黄芷汀横看竖看,这勃固城跟她之前广西时期的老家思明府海渊城也就大体相当,还不如桂林“雄伟”。而且更关键的是,勃固是个平原城市,还远不如海渊城那样易守难攻。
这就好办了。
次日一早,打着大明旗号的安南远征军摆开阵势,不那近两万大军,单是乌压压三百多门大火炮就让城楼上的缅族将领心惊胆战。
那缅族将领是见过自家葡萄牙雇佣军的火炮的,他本人虽然不懂火炮,但至少从大上来看,眼下城外明军的火炮比葡萄牙雇佣军的火炮还大了一圈,甚至一圈不止,这仗可不好打啊。
但他深知勃固的重要性,不好打也得打,至少要拖延明军的时间,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扫除勃固及周边的障碍进军东吁,否则他就是死一百次也赎不了罪。
他二话不就下令严防死守,并且很有担当的亲自站在城楼上指挥。
可惜就在他紧张的面对“大明兵”,正在猜测对方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之时,他身后的阿布拉邦忽然抽出腰刀,对着他猛然一刀捅了个对穿,刀尖由背后刺入,在胸腹之处冒出来。
这缅将口中荷荷有声,似乎想什么,但却终于只是吐出粘稠的腥血。而阿布拉邦则二话不,又一脚踹出,将尸体踹倒,腰刀抽出。
阿布拉邦腰刀持于右手,左手则忽然高举一卷文书,朝着周围大喊道:“皇明《讨莽檄文》在此,大明兵百万以从北、东、南三路围剿而来,莽应里身死国灭已是指日可待!
诸位!我等孟族遗臣,本就是大明藩属,昔日不过为莽贼胁迫而不得不暂且委身从贼,而今既有朝诏命,何不张扬义旗,效忠皇明,兴复勃固?愿与我一道者……杀缅献城!”
“杀缅献城!”
“效忠皇明,兴复勃固!”
一大帮他安排好的“捅马上高呼起来,纷纷抽出兵刃,冲着缅军杀去。
是日,城下明军巍然不动,而城中血溅五步者数千,缅军、缅人死伤枕籍,城门口的鲜血更是从城内流出了城外,将那条并不算宽阔的护城河都染成一片血红。
不多时,勃固南城城门打开,原本只是挂名的城守阿布拉邦亲自带着一群身上沾满鲜血的亲信孟族士兵出城,迎接“皇明兵”入城。
以谅山血战闻名于世的安南副都统使黄芷汀,这次却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勃固,控扼了东吁南疆重镇。
黄芷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权限,按照这些南疆诸国的习俗,下令任命阿布拉邦“暂摄勃固副王”。
阿布拉邦自然喜不自禁。他家原本虽然是勃固王朝的高官出身,但一直没什么实权,真实地位其实挤不进“一线”,只是由于莽应龙征服勃固之后把那些真正的“一线豪门”杀了个干干净净,他这个“二线豪门”的子弟才得以冒头,被委了个勃固城守的职务。
但勃固城守也只是挂名,因为莽应龙当年根本不信任孟族人,用他当城守无非安定人心之举,所以城中的主将依然是缅族将领,阿布拉邦不过是一颗萝卜大印罢了。
虽眼下这个勃固副王也不过是个名义,但大明的威势在那里,阿布拉邦觉得自己迟早是能“转正”的——他不认为大明兵会常驻于此,因为在他看来,大明根本看不上缅甸这一亩三分地,打完莽应里就该凯旋而归了。
到那时,这副王可不就名副其实了?
至于明缅之战谁胜谁负,阿布拉邦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一直觉得大明此前一二十年始终对莽应龙、莽应里父子的“逆违命”反应不大,不过是因为没有上心罢了,大明一旦被惹毛了,开始认真起来,则“百万兵”可真不是夸张之。
这肯定是高看了大明的动员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然而事实就是,这年头的明边国大多如此认为,因为纵观历史,明军认认真真打的时候,还真没有怎么败过,即便那场震惊下的土木堡之战,大明连皇帝都丢了,结果也丝毫不肯退缩,硬生生换了个皇帝继续打。
如今大明皇帝依然姓朱,依然是那位曾经被俘的朱祁镇的后人,而此时也先何在?也先的后辈何在?
原历史上后金在辽东都已经开始吊打明军了,可周边的蒙古人也好,朝鲜人也罢,一开始却都不肯和后金合作,原因就是大明的“个性”太硬,而底子也一样硬,谁都不看好后金能撑多久。
事实上也是,若非后金出了个皇太极,努尔哈赤再迟几年死的话,后金自己就得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此时的大明在藩属国中的威信还是挺高的,至少在大明已经表现出“发怒”的状态时,很少有人怀疑大明不能碾压“叛逆”。
城中的清理还在进行,而阿布拉邦则已经得以拜见明军南路主帅、安南副都统使黄芷汀。
黄芷汀在城外时就已经临时任命他“暂摄勃固副王”,已经让他喜出望外,而这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