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接到美国来的一封邮件,大意是有一个建筑设计竞赛,诚挚邀请他参加。其实他现在很少参加这种赛事,主要是很麻烦,也不一定就能如想象中的一炮而红或者镀一层金。只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才会参加。一来可以给自己打打名声,二来可以认识一些这个领域的大佬。运气好的话,像易扬遇见皮埃尔,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易扬开始不大感兴趣,毕竟他已经回国内发展,在建筑设计行业,虽不能说名声在外,但大家对他也算略有耳闻。亦或者,他若是想要虚荣一点,直接说是皮埃尔先生的学生,还是有人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的。只不过他不喜欢这样做,毕竟自己有实力,没必要弄这些东西来抬高自己。
他简单回了邮件,委婉地拒绝了。邮件发出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正在菜园子里,挽着裤脚种菜。一身的泥,手上也都是泥泞不堪。他腾不开手,喊了一声正在在地边上分种子的希文。
希文了然,捞起围裙擦了擦手,快步跑到他身边,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数字,号码似乎并不是国内的。
希文帮他接通,他微微弯腰,希文将电话放在他的耳边。对方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叽哩哇啦的,希文听不清楚。易扬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用流利的英语说:“.”
易扬说完,对方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皱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大情愿地说:“hreed。”
挂了电话,希文又将他的手机塞回口袋,她正要转身回去继续分种子。易扬拉了她一下说:“你怎么都不关心我?”
“什么?”希文不明所以地问。
希文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睛,迷茫地问他,他忍不住笑出声:“有人给我打电话,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万一是个女的呢?你不担心我被什么小妖精拐走吗?你要知道,以我的各方面条件来讲,那可是很抢手的。”
“哦,那给你打电话的是小妖精吗?她是不是要勾搭你呀?”希文很给他面子地问了一句。虽然她并不知道电话的对面是谁,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好歹也能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他严肃的语气,大概是关于工作的吧。她又不懂,也就没有多少兴趣去问。
“若我说是,你会生气吗?”易扬认真地盯着她,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
希文看穿他的心思,拍怕他的肩膀,淡淡地说:“首先我不聋,听到了电话里是个男人。其次就算是个女的,我也不能上来就生气吧,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理取闹的泼妇吗?我才没有那么没修养。你要想看我吃醋的劲儿,就省省吧,我不会如你愿的。”
她走到地边上,将所有的菜种都分好。然后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歇着,易扬光着脚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希文。希文摇摇头没有接,她的烟瘾本来也不重,所以一段时间不抽,基本戒掉了。她很少会再想起抽烟,房间里不仅没有一根烟,连打火机都被她丢掉了。她本就不喜甜食,所以连糖也不怎么吃了。
倒是易扬,画图没有灵感的时候,忍不住还是会抽上一根。所以他戒烟的过程,一直很艰难。他笑着剥开糖纸,丢进嘴里,手里拿着透明的糖纸胡乱地折着。笑着说道:“我倒是很想看你泼妇骂街来着,但是你好像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就算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也不过是声音大了一点。真是令人遗憾,也许你有这个潜质呢,或者你可以试一试,让我开开眼界。”
希文笑了起来:“我要是真有这么一特质,你恐怕跑得比谁都快。多吓人啊,面目狰狞,出口成脏,歇斯底里。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我宁愿做优雅的淑女,也不做市井泼妇,否则我会羞愧而死。我这么多年的书不就白读了。”
易扬将折成的小船递给希文,他的手指真是灵巧极了。那么小的糖纸,竟然折成这么精致的小船。她以前也学过,但学了就忘,至今只能勉强折一只千纸鹤,还总是歪歪扭扭的,不太能入眼。
“你好厉害,心灵手巧的,好像什么都会。”希文手掌心拖着小巧的船,由衷地夸赞。
易扬双手放在背后撑着,伸长了腿。他的腿真是又长又直,令她羡慕不已。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闲暇时间,常常去一个福利院做义工。那里的小朋友教给我的,过了这些年,我竟然也没有忘。其实我还会折很多东西,青蛙啊,猫咪啊等等。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教给你。”
希文扯了下嘴角,勉强笑了笑:“我还是算了,我多半是学不会的。小时候上手工课,完不成作业的学生里一定有我。老师对我很无奈,她悄悄告诉我妈,说从来没见过手这么不灵活的人。韩希哲还嘲笑我,说我的手笨的跟脚一样。从此以后,我对手工课深恶痛绝。一上课,就心里发慌。那时候我梦想着能插上一双翅膀,从窗户飞出去。”
手工课成了希文小时候最讨厌的课程,比数学课还要让人讨厌。连着那个美丽的手工课老师她都不喜欢,虽然她又温柔又善良。
“这样啊,兴许我能改变你呢。你不知道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吗?一切皆有可能。”易扬抬起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她的头发似乎长长了很多,几乎已经到了腰部。她没有染过头发,据说也很多年没有烫过。头发又直又黑又柔顺,每次摸着,都让他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