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部队一圈又一圈地跑,马罗二人很是无聊。
于是乎,他们便开始听别人聊天。
有人问道:“休屠王,听说你们祭祀的是一个金人?如何得来的金人?”
休屠王道:“乃是从西域流传过来。想那日我在大漠之中迷路,受到几个异域之人所救,他们还送了我一个金人。此乃上天神谕,我部落从此就开始祭祀金人了。”
……
又有人问道:“白羊王,你们今年人口如何?牲畜如何?”
白羊王叹了一口气,道:“唉,哪里有河套地区好啊,那里水草丰美,气候宜人。唉,不提了,不提了。倒是你,楼烦王,你怎么样?”
楼烦王也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能比你强到哪里去?”
……
匈奴人的聊天,马括和罗杰夫能听懂的不多。
本身,匈奴语他们就不是很精通,而有的人居然还说着“匈奴方言”。
或许,马括和罗杰夫跟着立尤姜学到的才是“匈奴方言”,而别人说的是匈奴普通话。
……
渐渐地,匈奴人的队形变乱了。除了最前面的几个王室成员,后面的人都去找各自的朋友聊天,把蹛林的活动当成了社交场所。
想必最初的时候,在设计这项制度之时,也有这样的用意吧。
“贺校尉。”
马括听到身边有人喊话,还以为贺常也来了,立马回头望去,却看见了赵信。
只见赵信绷着脸,道:“果然是你们。刚才就看你们眼熟。”
马括道:“翕侯别来无恙。”
赵信面色一暗,道:“往日之时,不提也罢。你们来此作甚?”说的正是汉语。
马括道:“我等那日逃脱之后,迷失了方向,有幸被楼烦小王立尤姜搭救,才活下命来。小王见我们有能耐,器重我二人,带我们来参加蹛林大会。”
说着话,立尤姜朝着赵信行了一个匈奴礼,赵信也还了一个礼。
赵信又问:“苏建贺常如何了?”
马括道:“苏建孤身逃回,贺常受重伤,生死不明。”
赵信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你二人如需帮助,直接来找我。大单于面前,本王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马括道:“多谢次王。我们现在暂时有左大都尉且鞮侯在照拂。”
赵信眉头一挑,道:“很好。”
说罢,赵信一催胯下战马,朝前面去了。
立尤姜对马括和罗杰夫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俩人怎么走到哪都能认识大人物?
……
跟在后面的队伍里,赵充国和王浩也骑着马混在里面。
王浩纯粹是跟着好玩,而赵充国是为了更加详细地了解匈奴。
绕了几十圈以后,王浩便后悔跟进来了。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现在中途退出去,谁也不敢保证他能活着看到今晚的月亮。
忽然,王浩看到赵充国紧咬牙关,眉头紧皱,手里攥着马缰都“嘎吱吱”地响,愤怒之火肉眼可见。
王浩从来没见过赵充国这般做派,小心翼翼地道:“充国,你怎么了?”
赵充国闻言,从怒火中清醒了几分,道:“刚才和括哥说话的那个贵人,你看到了吗?”
王浩道:“怎么了?又是括哥的朋友吗?”
对马括的交际圈,王浩已经彻底免疫了。现在就算是跟他说伊稚斜是马括的拜把子兄弟,他都不带感到一丝惊讶的。
赵充国道:“就是那个人,差点杀了我舅舅。”
王浩闻言,终于知道赵充国怒从何处来了。
虽然王浩没有和贺常打过交道,却知道贺常在他们几个人心中分量之重。
在马括,罗杰夫和赵充国的心中,贺常的地位甚至要超过了他们的父亲。
转念一想,王浩又略带胆怯地问道:“你是在生括哥的气吗?”
身负血海深仇,还跟敌人谈笑风生,王浩担心赵充国迁怒于马括。
赵充国摇了摇头,道:“括哥比我做得要好,我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差了一些。”
赵充国一点都不怀疑马罗二人对贺常的感情。同时,他也知道,越是在大敌面前,越要保持冷静。只有摒弃了所有的感情,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战术。
……
赵信的招揽,再次让马括感受到了匈奴人的包容之心。只要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人,全部来者不拒。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丝毫不吝啬给予好的待遇。
赵信走后,楼烦王也来过,和立尤姜叙了叙旧,两人都不胜唏嘘。当初肥美的草场早已归他人,自己却来到这苦寒之地寄人篱下。
立尤姜稍稍表露出一丝丝的想要回楼烦故地的想法,楼烦王急忙止住了立尤姜的话头。
楼烦王走的时候,对立尤姜说:“楼烦已经消失了,你们来去自由,各自找个好去处吧。”
小部落的头领可以随意改换门庭,他楼烦王却不能朝秦暮楚,如果他来回摇摆的话,遭殃的是楼烦部落的族人。
一旦楼烦王再次投靠大汉国,那么留在匈奴地的楼烦部落必然会遭到匈奴王庭的清洗。全部沦为奴隶,已经是可以预见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林子虽然不大,方圆一里,绕着林子一百圈也就是一百里。
马括不知道那些徒步跑的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反正骑着马的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
不过有这一百里不间断的骑行,他和罗杰夫都觉得自己和马相处得好像更加融洽了。
以前虽然也练习骑马,但是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