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妈妈见君璃神色严厉,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却也不敢再说,只得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这里君璃方看向君珏,笑吟吟问道:“这次回来,爹爹可有说几时让你再去?”
君珏却是不答反问:“方才谈妈妈说,若是我能早些回来,姐姐便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除了汪家那边,是不是那一位这阵子又给姐姐气受了?”表情阴沉,下颌绷得紧紧的,放在椅背上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显然正处于极度气恨的状态。
君璃看在眼里,就禁不住暗叹了一口气,她方才之所以急急出声阻止谈妈妈再说下去,正是担心君珏知道她受了委屈后,会难过气恨,会沉不住气,以致影响了他的学业,眼下对他来说,学业才是第一等的大事,只有他将来高中了,他们姐弟才会有真正的好日子过,她如今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并不觉得那些所谓的“委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以前在娱乐圈时,受的委屈比这大多了也多多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时刻惦记着、事无巨细关心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君璃的心瞬间软得能滴出水来,笑道:“谈妈妈是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下来,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便是掉一根头发丝儿,她都能念叨半日的,她所谓的我受‘那么多委屈’,你少说也得打几个对折来听。倒是你,是怎么知道汪家的事的?”
因怕穿帮,她一直没给君珏去过信,她那手毛笔字实在见不得人,记不起以前的事还可以推说是失去了记忆,可失去计议总不能连字也一块儿不会写了吧?所以君珏该至今不知道她在汪家所发生的那些事才对,可他方才却直接便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君珏抿了抿唇,仍是一脸的不高兴,片刻方闷闷道:“我自爹爹使去接我的人口中知道的!姐姐当初怎么也不说给我去封信或是使个人带个口信儿与我?我若是知道姓汪的敢这般对待姐姐,我说什么也定要赶回来为姐姐出头撑腰,断不会让姐姐受那么多委屈!”
君璃闻言,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君珏不知道,不然他便是真赶回来又能如何,他只区区一介秀才,汪渣男却是朝堂新贵,没有君老头儿和君家撑腰的君珏一个小小秀才,要如何与堂堂侯爷相争?万一再不幸有个什么闪失,套句谈妈妈素日常说的话,那她才是真没脸去见地下的谈夫人了!
念头闪过,君璃已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本来我也是打算使人去与你送信的,可巧儿就在送信前夕,我竟发现那姓汪的与人私相授受,我抓住了他这么大一个把柄,他除了答应我的一应条件,还能怎么样?”
把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大略说道了一遍,“所以我不但没受什么委屈,反而大大赚了一笔呢!”
“真的?”君珏一脸的将信将疑,“可我怎么听说,你还曾寻过短见?”说着细看起君璃的脖子来,一副誓要看出点什么端倪来的样子。
君璃见状,不由庆幸自己的脖子早已经好得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她想了想,索性点头承认道:“是,我是曾寻过短见悬过梁……”打算趁此机会,把自己“记不起大半以前的事”一事,在君珏面前过了明路,也省得日后他万一动了疑,再解释起来麻烦。
话没说完,君珏已霍地站了起来,铁青着脸扔下一句:“我找姓汪的算账去!”大步便要往外走去。
他原本还以为这事儿是君伯恭使去接他的人在以讹传讹,毕竟上次他见姐姐时,姐姐还曾说过,不管日子有多艰难,一定会等到他风风光光高中那一日,让他只管安心念书,不要记挂她,他自然更相信姐姐的话。却没想到,姐姐竟亲口告诉他,这事儿是真的,她的确曾寻过短见,——只冲着这一点,他便是杀了汪铮年也不为过!
慌得君璃忙一把拉住,急声说道:“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我这不好好儿的站在你面前吗,你这又是何必呢?况若非经此一事,我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木讷,庸懦无用的我,你是愿意见到现在的我,还是愿意见到原来的我?且那汪铮年竟与人私相授受,无媒苟合,可见不是什么良人,我能早早脱离苦海,说来还是幸事一件呢,你又何必非要在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之后,再回头去与之算账?真的不值得!”
一席话,说得君珏面色稍缓,定定看了君璃一眼,才迟疑道:“你真这般想?”别人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隐忍的人,他却是再知道不过的,他怕她只是在强颜欢笑。
君璃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我自然是这般想。你是独一无二的玉瓶,他汪铮年却是只上不得台面的老鼠,我可不愿为了打老鼠反伤了玉瓶,那我可不得心疼死?”
君珏闻言,又细细看了她一回,见她不似是在作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姐姐说得对,似姓汪的那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的确不是良配,姐姐早日离了他也是好事,我便不追究此事了!那姐姐回来后这一段时间里呢,那一位可曾给过姐姐气受?”
君伯恭使去接君珏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他日前杨氏闹的那一出,当然,那些人也不见得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们至多也就只知道少许蛛丝马迹而已,君珏之所以会这般问,之所以这般笃定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