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君琳哭得这样伤心,杨氏与荣妈妈也忍不住掉下泪来,杨氏因一把搂了君琳,哭得肝肠寸断的道:“我苦命的琳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害了你……”却绝口不敢顺着君琳的话说不嫁了的话,就怕再因此而惹恼了君伯恭。
君琳显然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不嫁,在杨氏怀里痛哭过一场后,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说到底,她也只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失控的,如今一发泄出来,便觉好受了不少,又想着自己还有两日就要出门子,以后再不能时时承欢杨氏膝下了,前些日子对杨氏的怨恨也一下子去了个七七八八,倒拭了泪反过来安慰起杨氏来:“娘,您也别太自责了,说到底都是那个小贱人将我害成今日这样的,与您又有什么相干,女儿后日就要离家了,以后不能早承欢您膝下了,您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说得杨氏才收了的泪霎时又决了堤,哭道:“以后娘不能再随时看着你,照顾你了,你才更要保重身体才是……去了婆家千万记得凡事别掐尖要强,婆婆毕竟不比亲娘,还有姑爷虽不好,到底也是你一辈子的夫婿了,也别总给他脸子瞧,好歹也要等到生下儿子……受了委屈就使人回来告诉娘,娘说什么也会为你出头撑腰,断不会让人白受了委屈去的……”
本来还想着瞧过女儿便使人去方才众位妯娌家里赔礼道歉的,眼下也顾不得了,她女儿都委屈成这样了,那些人还要怎么样?爱说什么只管说去,至多以后她不再与她们往来了便是,横竖凭她们的身份,本就不配与她朝廷堂堂的诰命夫人相交!
次日,又有一些君杨两家的亲戚和君伯恭一些下属家的女眷们上门给君琳添妆,大杨氏也领着容浅菡来了,君璃这日没有再去映月阁了,横竖她昨日已经去过了,该走的过场也已经走过了,何必再去自找没趣,她又不是属m的,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还没成亲呢,她如何好出现在大杨氏这个未来的婆婆面前?
便只待在流云轩内,与晴雪说说闲话,再看看闲书,很是悠闲自在。
而杨氏见君璃今日没有再不识趣的上门惹君琳生气,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今日来添妆的可不比昨日族中的妯娌们,虽都是她的娘家人和君伯恭那些下属们的夫人,却也泰半是有诰命在身的,若君琳因生君璃的气再迁怒她们,可就不能似昨日那般简单就收场了。
好容易送走了客人们,杨氏才得了闲坐下来吃茶,一面向坐在对面的大杨氏道:“幸得今儿有姐姐帮着我招呼客人,不然我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儿呢!”
大杨氏道:“自家姐妹,不说这些虚的,等明儿铺过嫁妆,后日将琳儿送出门子后,下剩的琪儿兄妹几个都还小,且男儿家不比女儿家,晚点成亲也没什么,你便能有好几年松快日子过了,不过就这几日累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杨氏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叹道:“琳儿的性子旁人不知道,姐姐还能不知道?看似温柔随和,其实最目无下尘的,我真怕她去了寇家后,看不起婆婆和夫婿,只要一想到这个,我便愁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哪里能有松快日子过?”
说得大杨氏也皱起了眉头,片刻方道:“该说的话,该讲的道理,咱们都与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谁也帮不了她。不过我方才大略瞧了瞧你为她准备的嫁妆,京城里好些公侯人家的小姐出嫁都不见得能有这么一份嫁妆,你也算是费心了,有这么一份丰厚的嫁妆,想来她的日子以后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也不必太担心。”
“不然能怎么样呢?除了能为她备一份丰厚点的嫁妆,我这个当娘的也没什么能为她做了的。”杨氏说着,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等她过门后,姐姐你可一定要好生为琳儿出一口气,必要折磨得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横竖那个小贱种已经过继过去了,再算不得她的亲弟弟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会谁会为她出头撑腰!”
大杨氏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心里却在摇头,枉自君伯恭还是妹妹的枕边人,妹妹竟半点也不了解他,到现在都还没瞧出君伯恭将君璃嫁到他们家和同意将君珏过继出去有内情,也就难怪她在君家的地位,尽数依赖于君伯恭的宠爱了!
杨氏为君琳准备的嫁妆的确丰厚,从全套家具到铺盖衣裳,从田庄铺子到金银器皿,从各式瓷器到各色首饰……一共装了满满的六十六抬,连手都插不进去,显然除了君伯恭给的那一万两银子以外,她自己还贴了不少体己进去,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准备得这般齐全。
以致翌日寇家的人来搬嫁妆时,都有些瞠目结舌,当然更多的却是羡慕,羡慕寇冲平时那般不成器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娶到了这样一个从门第到嫁妆都堪称上佳的媳妇,简直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
杨氏将寇家跟着来搬嫁妆的两个妇人,据说是寇冲的两个婶子眼里的贪婪看在眼里,不由满心的不屑,眼皮子这样浅,果然是寒门祚户来的,以后可得让琳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