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坐在医院的阳台上,看着窗外回旋的雪花,六瓣雪飘飘扬扬的将世界染成了银白色,黑与白交界的地方,汇成一条条的车流,或许是雪太大的缘故,天空呈现一种动人心魄的紫红,妖冶的像是鲜血泼染得白纸。
医院的脚下是热闹的商业区,傍晚的北京城,繁华的令人窒息。
站了许久,感觉到冰冷,她才赤着脚走回房间里,房间里的电视开着,目光落在那件男式外坳上,楚韵顿了一下,叶慎每天都要在这里,每每工作到深夜,算起来他呆在这里的时间比他呆在公司里的时间和家里的时间加起来都多。
“在想什么?”
身后蓦地响起熟悉的声音,楚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来人,是叶慎。
他身上,头发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想来是刚才下车走到医院大厅落得,楚韵摇了摇头,“没想什么,boss。”
叶慎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计较她称呼上的问题,“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楚韵点了点头,不想提吃饭的时间,她的身体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吃不下东西总是吐。医生只说她是身体折腾太过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也懒得去检查,每天窝在房间里休息。
“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吃一顿饭好不好?和我家里人一起,上次去我家里他们态度很不好,有些抱歉,这次不会了。”叶慎望着她,眸底闪过一抹柔光,他把一切都做好,就是为了把她接回来。苏易楠待她不好,那以后就让他来对她好。
“怎么这么突然?”楚韵下意识的抗拒。
经历那么多事情,她害怕见到所有可能伤害她的人,而叶家的人对她都不算的上友善。
“不突然,从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他们也早就期盼着你能见一面,好当面道歉。”叶慎边说着便拿出衣服给她穿上,又围上了围巾,她原本就瘦弱,一场接着一场的大病,把她折腾的更没了人形……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
眉头微微一皱,叶慎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等以后再去,你现在身体不好,也免得劳顿。”
他体贴入微,楚韵却觉得有些不适应,以前的叶慎绝不会这么关心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对自己转变了?楚韵想到自己和苏易楠的种种,低下了头,她心里是自卑的,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叶慎了。
那天看到他,她就已经决定把他从心里割舍,过程虽然很痛苦,可她不能再犹豫了。
再拖下去,只会伤害两个人。
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叶慎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原本死灰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但就让她自私一次吧,她不想再痛苦下去了,唯有紧紧地抓住叶慎这棵稻草,才能让她不沉没入绝望的底端。
“你安排时间吧。”楚韵扒拉了下毛巾,露出鼻孔,浑身上下包裹的只剩下一张脸。
叶慎嘴角微微的上扬,看着她潋滟的唇,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要吻她。
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刹那,楚韵微微的撇开了头,“对不起。”
死死地咬着下唇,楚韵不想让自己去想另外一个人,但大脑不受控制,每次叶慎靠近她,她就不由自主的去想,他似乎成了一个烙印,深深的刻在她心上,时不时的就跳出来,刀一样横亘在她和叶慎之间。
叶慎紧抿着嘴唇,下巴绷得很紧,喉结上下滑动,手指攥成拳,过了许久后才把手缓缓地落在她肩膀上,而后轻轻的拍了拍,“没关系,慢慢来,我给你适应的时间。”
楚韵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松口气,反而更加的愧疚。
为了掩饰自己的愧疚,她拿起面罩呆在脸上,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主动地牵起叶慎的手,“走吧。”
两人走出病房,楚韵偶尔抬头,看着叶慎紧绷的嘴角,心里一颤。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叶慎这具身体里隐藏着难以估量的危险和蓄势待发的力量。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跟着叶慎五年的时间,他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么可能会成为锋芒必露的人物?
外面的雪很大,刚扫完的雪就又落下了薄薄的一层,楚韵踩在雪上,感觉脚下滑溜溜的,走了没几步,脚下猛地向前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倾倒,下意识的去抓叶慎。
叶慎反应很快,手捞住她的腰,往前一搂,把她整个人紧紧地扣回了怀里,“你没事吧?”
楚韵趴在他胸口,惊魂未定,好半晌才微微喘息说:“没事。”
她要再走,叶慎却不肯了,蹲下身,揽住她膝盖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提,把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
刚才那一幕太过惊险,她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刺激,刚才那一跤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医生吩咐的,叶慎眉宇间闪过一抹阴鸷。
若不是那个人害她成了这样子,他又何须左右为难。
他能接受楚韵的孩子,可却无法接受孩子的父亲是苏易楠,想到过去一段时间叶家遭受的一切,再想到心里夺爱之恨,叶慎抱着楚韵的手越发的紧。
这个孩子不能留,他来的不是时候。
等楚韵身体好一些,他就会安排手术,接受了手术,他就和楚韵像之前一样,他们会有很多的孩子,一家和和乐乐。
再也不会有苏易楠的出现。
楚韵有些不好意思,被他这么抱着,很多人都在看,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