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城里果然出了传闻,有人说平栩当街发疯,怒杀无辜之人,也有人说,平栩喜怒无常,每天都要上街杀一个人,一时间,平栩恶名昭彰,众人都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只不过,出乎傅雪翎意料之外的是,平栩只是初闻此事时有些暴躁,之后却越发肆无忌惮了,老皇帝病重,也没人敢去他身边告状,所以没人压制,他依旧是我行我素。
“查到什么了吗?”平栩坐在大殿上欣赏歌舞,还一手搂着一个歌姬,他就着歌姬的手喝尽了一杯酒,听着下人的汇报。
“禀殿下,属下查到傅伯涛并未与三皇子有联系。”侍卫恭敬的跪在一旁,不敢打扰到平栩欣赏歌舞的心情。
“是吗?”平栩笑着亲了一口怀中美人,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他的一双桃花眼像含着雾气一般,有些迷离,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确实,属下还查到傅伯涛回京第二天就派人拒绝了吏部尚书秦浩的示好。”
“哦,吏部尚书这老头子也会向人示好?”平栩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闻是秦浩夫人亲自去了嵘侯府打听傅寒新,大概是想两家联姻吧,”侍卫平静的回答着,“侯爷夫人似乎还比较满意,只不过傅侯爷却一口拒绝了”。
“联姻?”平栩哼了一声,不屑道,“秦浩这老匹夫倒是想的美。”
平栩当即没有了欣赏歌舞的心情,抬手挥退了所有歌舞姬,让下人去找了他的幕僚进来,商量起他的大计了。
朝中局势一再变化,众人本以为傅伯涛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可忽然又传出嵘侯府拒绝了吏部尚书秦浩的联姻,明眼人都知道秦浩是平恒的人,他想于傅伯涛联姻理由很简单,不过就是为平恒拉拢人心,可傅伯涛却拒绝了,这又是何意呢?
一时间,嵘侯府立场不定,成了两党相争的重要人物。
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琉王府里照样是一派祥和安乐,园子里种的秋海棠落下最后一般花瓣,冬天终究是到了。
“怎么你看着一点也不着急啊?”傅雪翎午睡醒来之后,四下里没找着平靖,还以为他出府去了,结果在前院的园子里看见了那抹紫色身影。
平靖正坐在园子里的石桌边上研究兵法,桌上摆放着一盘未完的残局,听见声音,他抬头望去,唇角一扬,笑道,“有什么好急的?反正我随时准备着,倒是你,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傅雪翎走到他身旁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喝,摇头道,“睡不着了。”
“可是做梦了?”平靖见她脸上还有倦容,怕她是被吓醒的,便担忧的问道。
这些日子两人天天在一起,平靖这才发现傅雪翎常常做噩梦,醒来后就会呆坐好久,为着这是他已经派人去找云不归了,看有没有好法子能让傅雪翎安安稳稳的睡觉。
“没事,你别担心。”傅雪翎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反正自从她重生以来,常常会做梦想起前世的事,她早便习惯了,只要醒来,这一切都没变,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棋局是?”傅雪翎低头看见桌上的残局,只觉精妙无比,一时被吸引了过去。
平靖知道她不想让他担心,便不再追问,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上的棋局,笑道,“上次与一位朋友厮杀留下的,今日正好约了他来,便提前把棋局摆出来了。”
“哦?”傅雪翎有些惊讶,据她所知,平靖的棋艺高超,久未逢敌手,看眼前这棋局,那人的棋艺倒也不输平靖,便好奇道,“这人是谁?我倒想认识认识了。”
平靖忽抬头往傅雪翎身后看去,挑眉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傅雪翎循声转头,只见身后过来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穿着靛蓝色长衫的她也认识,就是当初的状元徐儒,而另一个着青绿色衣服的男子,她却是从未见过。
“参见琉王。”徐儒走过来向平靖行了一礼,并向傅雪翎点了点头,傅雪翎报以一笑。
他身旁的人却是高傲,对着平靖也只是略一点头,便不做言语。傅雪翎看了看他们,转头挑眉看向平靖,等着他做介绍。平靖发下手中书卷,指了指那个青绿色衣服的男子向傅雪翎道,“这是谢萧笙,曾是大昌六年的状元,如今早已辞官每日游于山水间,虽满腹经纶,性格却最不羁了。”
傅雪翎了然,看谢萧笙这模样,她就知道此人不羁,不过她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是状元。大昌六年她尚且年幼,不记得此人也不奇怪,只是看他年龄与徐儒相差不大,却在十年前就得了状元,看来果然是有其出色之处。
“见过嫂夫人。”谢萧笙等平靖介绍完他,这才拱手向傅雪翎行了一礼。
傅雪翎起身回礼,听闻他叫她嫂夫人也面色如常,只当他是平靖的好兄弟相待,“谢公子好,徐大人好,两位请坐吧。”
谢萧笙从进来就不咸不淡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他回以一笑,撩袍入座。
徐儒笑了笑,也随之入座。
傅雪翎招了下人,给众人都换了新茶,又见她在时那两人都各怀心事却不开口,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傅雪翎也不想打扰他们,转身就要走,平靖却出声留住了她。
“我这夫人亦是足智多谋,巾帼不让须眉,此事不必避讳着她。”平靖笑着向谢萧笙解释了句。
徐儒也是一笑,“王妃的聪慧确实是世间少有,那日王爷大婚只可惜在下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