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你这样会摇坏茶!”廖氏看她不时走神,轻轻打一下她的头,夺下她手上的圆箕。
“你这么惦着少奶奶,不如回寻庄看看吧。”
女人们笑起来,都叫莲儿回去看看,其实大家心里都惦着少奶奶出去谈生意的事。
莲儿脸一红,咬着嘴唇往后门走去。正巧少奶奶和老太太从后门进来。
“少奶奶。生意谈好没有?”莲儿黑潭目荡漾地望着还没换衣服的少奶奶。
“走,回制茶房去。”寻香冲她神秘一笑,不答她,把着她的肩,只往制茶房走。
制茶房外摆着八只制茶用的炉子,制茶的女人们停下手上的活,望着少奶奶和老太太走过来,心里猜测着寻家的生意到底谈得如何。
寻香看一眼大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来,“今下午我和马老爷谈好,三十两银一斤,卖一百斤普类榜眼和二百斤甘类探花给他。”
莲儿尖叫一声,抱着寻香的腰,“啊!!少奶奶!谈成三十两一斤?”虽然莲儿想着价格越高越好,可这只是幻想,并不现实。现实中三十两银一斤的茶,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贵到天上。所以,听说卖到三十一两银一斤,她还是疯狂地尖叫起来。
三十两银一斤,卖了三百斤,而且还没卖状元级的茶。大家兴奋不已。
寻香接着问,“九月十六前完货,我们能行吗?”
“我们能行。现在一天平均出十二斤茶没问题了,要是你和老太太也动手,每天出十五斤没问题呢。”廖氏高兴得差点流泪。寻庄的茶竟然卖到三十两一斤,虽然谷老太爷一直说对寻家的茶要有信心,可是真卖到这个价上,她觉得象做梦一般。而且出的整货三百斤。
“这段时间天气好,采茶和制茶顺利。若是下雨,都采不了茶的。”寻香提醒道。
“没什么,现在有六个人手专门采茶。若是制茶的人不够,可以把白勇和郑富生加进来。”廖氏笑道。
张氏笑道,“白勇、郑富生和君儿都想学制茶呢。”
莫氏笑道,“忙时可以把家里的男丁运用起来。男子力气大,技术掌握好了,没准摇茶透香比女人做得更好呢。”
“那就辛苦大家。”寻香走到前堂外走廊上,风伯他们还在制竹筒。
“风伯。今天马老爷给我们的包装提了些建议。”寻香把马老爷的建议一说,风伯拍下脑门悔道,“我怎么没想起用粘的办法?”
白勇叫起来。“其实粘的话更省事!”
“我这就进城去纸铺打听打听胶水在哪买!”风伯看外面天还未黑,连忙道,抖抖身上的竹尘,从脖子上取下个黑布围子,要往外走。
白勇道。“是不是应该上家俱铺去问一问?”
“我都去问一问吧。”风伯一扫清厉的表情,满脸欢喜。如是寻得胶水,包装的事便好做多了。
“让寻庆跟你一路。虽然乞丐帮现在不敢生事了,我们也早放了他们的人。带个会武功的人一路,我放心些。”寻香冲大门处的寻庆挥挥手,“寻庆。你陪风伯进趟城。”
天黑时风伯他们回来,打听到北城西郊六里外有个吉祥坊专门造纸和加工木制饰品,他们有自制一种鱼鳔胶。粘性颇好,没有毒性,能粘家俱,不过人家可能不会单卖胶水。家俱坊里的胶水用于粘茶筒,恐怕不合适。
寻香决定明上午先去办铺子的事。下午再去吉祥坊设法买鱼鳔胶。
次日一早,寻香和涛叔来到林家布行。铺门大开,林商人已经来到铺子。
林家布行面阔三间,间间有六米见方大,左面里面半间作了库房,林商人将前半间铺子隔给寻家作茶铺。他昨晚就让人把那块铺子都腾出来了。
半间铺子有丈余见方,寻家初次开茶叶铺,茶的品种不多,这么大小倒是刚好合用。
林商人又给寻香介绍了两个木匠,一个姓陈,一个姓姚,都是在巡城好多铺子做过装修的。
寻香让木匠把铺子的尺寸量了,一起去寻庄,跟祖父祖母商量装修的事。
谷庭仪和莫氏原来经管谷家的生意时,大多使唤下人,从没亲力亲为地为铺子折腾过,可是寻家这个茶铺是孩子们经商的第一个520两口一心要为孩子们分担些事,昨晚就商量上了装修的事。
寻香走后,老两口就一直在寻庄的前堂等着。
寻香带着木匠回来了,谷庭仪立即向他们问铺子的尺寸,要亲自设计装修方案。
“寻庄的茶要走高档线路,因此这铺子的装修风格要典雅贵重,又不能俗气。最莫用太多朱漆。”谷庭仪昨晚一直想装修的事,没睡好,两只眼睛通红。
莫氏却着急地道,“该用朱漆的地方得用朱漆!朱色显红火,做生意嘛,就是要越做越红火。”
老两口在色调的问题上一直不得统一。
姚木匠年近五十,是老木工了,笑起来满脸皱纹,对老两口的精神佩服不已。笑着相劝,“老太爷,你都快七十了,这些事让我们来操心吧。二位就好好地在一边安闲地喝喝茶吧。”
陈木匠年轻些,只有四十岁,人长得结实健硕。巡城高档的楼子和铺子差不多都请过他。他怕二老吵起来,连忙道,“我们虽然不做茶叶生意,可是你们说的我们明白。铺子装修既要显雅贵,又要象老夫人说的,带些朱色,以讨喜气。”
“用朱色虽然喜庆,可是不太显贵重。”谷庭仪就是反对用朱色。
莫氏只得端出老当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