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正是采茶的好时节。

去年冬天落了大雪后,两棵野茶树长出的新叶格外鲜嫩,廖氏说往年老树行一直想收仓家野茶树的青叶,可是仓夫人没卖过野茶树青叶,一到春采时,便让人把青叶采来埋在花圃林里做了花肥。

沛林和寻香经过反复辨认后,总认为这两株野茶应是黑茶。根据《木华经》里记载所说,黑茶越放越香,越放越有价值,而且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极益老人饮用。《茶经》中有介绍黑茶的制作,只是不够精细。

寻香让何庄头搭着梯子,亲自挑采了些野茶叶回来。按黑茶的制作法,用阴凉法晒了两大竹筛子野茶叶。

谷庭仪见过老茶的制作法,跟制酒极相似,细细地给寻香讲解了几次。

酒是放得越久越好,书中又提到黑茶也是如此。寻香便让林商人帮忙介绍了个酒坊,由他陪同着,去仔细了解渥酒糟的过程和原理,从中寻找制作上共通的道理。

结合谷庭仪的见解,寻香在西居后院西厢房布置了黑茶房,一间专门来堆渥茶,一间晾晒,一间烘制。

然后带着人采了两百多斤野茶叶回来,晾晒、杀青、揉捻后大担地堆渥,覆盖上用灵池水打湿的布物,不时检查着湿度,撒上些灵池的水,以保持合适的湿度。

渥了两天后,谷庭仪便催她可以烘干制饼或砖了。

寻香参观酒坊后,觉得黑茶越放越香,酒越久越醇,而野茶叶渥得越久颜色越深,酒香越重,想着往年仓夫人都是把野茶当花肥了,大不了这批茶没制好。做了花肥。大胆尝试,经过几次翻理,渥了七天七夜,才进入最后一道工序。

烘茶压砖时,谷庭仪、莫氏和沛林全都去了西居的西厢当头的野茶烘焙室。

因为是出新品类的茶叶,大家无形中采纳了廖氏的作风,出新茶时,便换上新衣服,全都收拾打扮得喜庆精神地讨个彩头。

这早上,谷庭仪、莫氏和沛林全都焕然一新。寻香身上穿的,更是一身专门制茶的暗绿色新衣。

正是制茶的旺季,寻香他们在后院制野茶。廖氏她们则在前院制绿茶。

从卯时开始边烘边压,月鹃和莲儿在旁边帮忙,沛林他们静静地坐在一边观看,直到巳时,才制出六块大茶砖。一块半斤,另将余下的压了两块小砖。

六块栗黑的茶砖,叠放在一只大茶盘里,谷庭仪看得两眼放光,捧起一块,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好香的酒茶。”

莫氏和沛林一人拿着一块,都这么说。

“明晨再制了。”因为到了巳时。按《茶经》的记载,不宜制茶,寻香解下头上的布帕,这才拿起一块茶砖仔细把看。

听说黑茶珍贵,莲儿咬紧嘴巴。不敢动手去碰,只瞪大一双黑潭的眼眸看着主子们把看茶叶。

月鹃直赞叹。“少奶奶,这种茶制作更复杂,而且烘茶的温度更高,还要边烘边压进竹筐里,难为你第一次制就掌握得这么好。要是我,练上几回都不行。”

莫氏笑得合不拢嘴,“我感觉这茶真是极好。”

一边的桌子上已经摆好泡茶的器具,谷庭仪叫莲儿拎来开水,大家现场试泡了一点黑茶,谷庭仪和莫氏品了后,直叫好香,好喝,莲儿只喝了一小杯,却面染酒晕,直抱着肚皮叫醉。

“哈哈。”谷庭仪轻轻拍下莲儿的头,“这么看来,这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福气吃的。”

莲儿醉得趴在桌子上,迷糊起来。

沛林笑道,“这茶水红得带褐,这就是书中对黑茶的描写。莲儿喝了茶就醉了,可见这样做对了,这样的做这茶才能越放越久,越放越醇,这栗黑的颜色,看着就舒服得很。”

月鹃去叫了廖氏来,廖氏品了茶后,看着茶砖激动地道,“巡城现在没有这样的茶。不妨拿块小的,让莲儿再去春风楼给彩凤和春桃,让她们放着,看能不能遇到识货的人,给品鉴一下。”

寻香点点头,“下午我还要请林家夫妇来品评一下呢。”

午后,寻庆陪着莲儿去了春风楼。海涛把林家夫妇请来了,大家坐在庆善堂品鉴黑茶。

林夫人喝罢新茶,拍手直赞,“好醇好香,虽是有些醉人,却是很特别的感觉。”

林商人经商走过不少地方,品茗后,认为寻家又制得好茶了,惊喜地道,“我在南方有见过这类黑黑的茶饼,有的人称之为酒茶,的确是越放越香,越放越贵,听一些老人说,有的放上几十年的,留给子孙便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一斤茶便要上万两银。所以一些真的大藏家中,有一类人不只收藏古玩,也收藏这种茶的。”

“一万两银一斤?”莫氏激动直抖嘴唇。寻家只有两野茶树,可是树冠高大,枝繁叶茂,一年怎么都能制得十多斤黑茶,放上几十年,一斤一万两银,几十年后的确是留给子孙的一大笔财富。这么说,寻香和沛林的儿孙有这片地,往后便世代富贵了。

“除非南海佛香一斤价值上万两银。”谷庭仪见过制老茶,也听说过收藏茶,却没亲眼见过茶卖到万两银一斤以上的,南海佛香价值上万两,一年只有两三斤,全是贡品,有钱人拿钱都买不到。

寻香觉得只是这两棵野茶树的确好,却不敢想有多珍贵,直摆头, “这种茶就是越放越香,也要放很多年后才能卖得高价,若跟南海佛香一般值钱的话,这两棵树恐怕要被朝庭征去御用了。而且我们这两棵野茶树,年纪尚不够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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