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摇头欲辩,寻香笑道:“不许说你这一生就伺候我的话。你刚才的样子,分明是动情动心。你现在和我分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都不告诉我?”
莲儿羞涩地道,“原来想过,莲儿喜欢象少爷那样的男子,不过莲儿没有喜欢少爷,少爷是少奶奶的,谁都不可以去抢。”
寻香坐起身,一个念头翻转,想起当初彩凤杏儿她们的行径,笑道:“若是我让沛林纳你为妾,你可高兴?”
莲儿扑通一声跪在,不断掌嘴,认真严肃地道:“少奶奶休要乱想。若是你真那样,莲儿一定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在这世上,莲儿认为,只有少奶奶和少爷才是真正相配的人。若是再多一个别人,那便不妥!而且我已是残花败柳,怎么能一女跟二男?”
“若是我和沛林都不嫌你呢?”寻香又问。
莲儿幽目一瞪,眸子里的春情消失,回复到纯真如水的样子,紧紧握着寻香的手哀求,“少奶奶再别这么说。再说便是辱没少爷和莲儿。莲儿喜欢少爷那样的人品,可是莲儿从没对少爷动过心!”
寻香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刚才看到你一幅春意浓浓的样子,便想探知你的心事,所以才这样问你。真是对不起你。”
莲儿放松下来,轻轻一笑,半低下头,脸上又一红,“少奶奶。好奇怪呀,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恨皇上呢?”
“我觉得你其实已经接受了皇上。只是你害怕宫廷生活,舍不下我,所以才不肯进宫。”莲儿这情态,让人想到铃儿,她们其实都喜欢皇上,更何况莲儿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女子从一而终。莲儿成了皇上的人,注定不会再接受别的男人。对此,寻香不知是喜还是忧。
莲儿想了想,摇头道,“不只这些。我觉得我没有进宫的正确理由。”
或许她是怕进了宫,会被皇上冷落,所以宁愿在寻家一直当丫环?还有就是前晚的事太突然,莲儿忙着救彩凤她们,还没好好静下来想自己的事。女人天生的敏感捕捉到莲儿的心思。
“那就等你有理由了再进宫吧。”寻香安慰她道。
莲儿抿一下嘴,果断地摆手。“宫里的女人不幸福。这事我们以后别再提了。如果我对皇上有动过一点心,从这时起,我要让它消失掉。以后我不想再谈这事了。”
寻香拉起她。心疼道:“别逼自己。这种事还需顺其自然。我们去看看祖母,现在内院的几座屋子空了,应该让祖父他们搬上来了。”
西居的书房里,明强认真地读书写字,宝笙上午读女儿经。下午由郭妈妈和青儿带着学女红。明强年纪大些,经历了丧母之变后,知道自己还能安然活在,全赖曾祖父和寻家,因此懂事许多,变得勤奋努力。
宝笙毕竟只有七岁。上午读书,下午还要捉着针学刺绣,时间一久。便眼花心烦地坐不住。
这下午,宝笙终于忍耐不住,在屋里发脾气,把竹匝扔到地上,又哭又闹想出去采野花扑蝴蝶。
青儿吓得拦着她。捂着她的嘴,“你找死?”
宝笙用力拔开她的手。狠狠地瞪着她,气恼地骂道:“如今我祖母和娘不在了,你便跟着曾祖母一头,天天折磨我,你们是要折磨死我,好让我早点下地府去见我娘吗?”小小的心里憋了太多委曲,时间一久,心理就有些失常,脱口而出的话怨气十足。
郭妈妈原来在谷家是北院的人,跟文氏和汪氏关系不够亲近,为人还算正派。跟着谷庭仪夫妇来到巡城,专管两个孩子,得过老主人的交待,对管教之事绝不手软,听得此话,一耳光打在宝笙脸上,责备道:“宝笙姑娘,你七岁了,再过八年便可以出阁了。你的祖母和母亲犯下错事,差点连累得谷家满门抄斩,如今不是莫老夫人和谷大人护着大家,别说你兄妹,就是我们的尸首在哪都不知道!你还不识好歹?能跟在曾祖母身边,是你兄妹俩的福气。哪个姑娘不是从小就读女学,工女红?难道你想将来象你娘一样,做个无德的妇人,祸害大家?”
宝笙挨了耳光,还挨了一通骂,哪里受得了别人骂她的母亲是祸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既是这样,我这就去找我娘!”象一头疯牛一样冲出屋里,青儿流着泪追出去,宝笙此时失常冲得飞快,几步跃下台阶,穿过后庭,象只箭一样从后厅射出前厅。
“宝笙姑娘。”郭妈妈气急败坏地大叫。
“吵什么?”
莫氏在屋里午休,从正房里出来,见郭妈妈在走廊上脸色发白,看看书房,里面的读书声停止,明强沉静地从里出来看着莫氏,一双大眼睛眨几下,不出声。
“老太太。笙儿想贪玩,我责备了几句,她便往前面跑了。”郭妈妈瑟瑟地解释。
莫氏皱皱眉,“她跑不远的。我早给门前的下人打过招呼,要牢牢看管着两个孩子。孩子小,不懂事,该骂就骂,必要时可以用家罚。”说着瞟一眼明强。
明强勾着头回了书房,提起笔装模作样地写字,耳朵却听着外边的事。
不一会,白勇拎着宝笙从后厅的台阶下来,走到后庭中央,放下她,向莫氏禀报道:“老太太。我把宝笙姑娘捉住了。”
莫氏点点头,白勇退下。
青儿追回来,拉着她跪下,低声喝斥:“还不快跪下认错?”
宝笙此时牛筋犯了,哪肯认错,她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孩,再受不了坐牢一般的生活和苛严的管教,哭着一头向花园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