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医会的议事厅里,地上躺着个被绑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在药材厅里藏着睡着了,一觉醒来被人绑得象个粽子一样,也不害怕,任凭寻海涛和柳长河凶巴巴地审问,都死不开口。

“小子,你有种!”旁边站着两个御巡兵,一个便是先前意外捉到小孩子的士兵,被兄弟们俗称为小鲁子,只有二十来岁,生得粗鲁,为了忠诚,其实做事最仔细,若非他仔细的巡视,这小孩子一直藏在药材库里还无人发觉。鲁娃子虽然心细,但性格却易着急,见半天从小孩子嘴里问不出一句话,便拔出腰间的大刀要吓唬他,把刀往小孩鼻子上一指,“你就不怕我削掉你的蒜头鼻?若是了这鼻子,我看你拿什么呼吸。”

那小孩子一直脸色发白,心里其实很害怕,但不敢开口供出同党,知道横竖是死,便索性做个英雄,免得被同伙看白,往后没有混处。所以咬紧牙关,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会小鲁子在鼻尖晃动的刀尖。

“咦。小子还真有关胆量。”

寻海涛和柳长河有些头疼,这毕竟是个小孩子,打他一顿不可能,送到官府吧,看他的衣着是穷人家的孩子,似乎又大可不必,但就这样放了他也不可能,总得让他说出同党,教训教训他们才对。

可是这小孩子竟是开水烫死猪的态度,让几个英雄汉子竟然没招。

小鲁子扁扁嘴,看看寻海涛,眨眨眼睛,意思是得真的吓一吓。

“你真以为我不敢砍你?你从小不学习,却与人作贼,还敢偷康生医会的药材,首先便一根一根地跺了你的手指!”小鲁子抓起他一只手按在地上。见他一直不睁开眼,年轻人恶作剧多,嘴角扯起个笑,把刀一反,用刀背对着小孩子的大手指用力按去。刀背虽钝,但冰凉的刀身加上小鲁子手上用的力,按在小孩子的手指上仍是生疼,小孩子吓得五官紧张地皱成一团,全身颤抖过不停,但仍是拼命扛着不招供。

“我砍砍砍掉你的贼手指……”小鲁子的刀背在小孩子的手指上挨着敲打。比先前又加了力,小孩子绝望地咬紧嘴,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这情景令几个硬汉都有些发指。

可是小孩子就是不说话,不招供。寻海涛气得摆手,“算了。把他送到衙门去!”

小鲁子趁机恐吓,“衙门里比我这还恐怕,依照大顺朝的律条。贼不仅得废掉一只手,还得在脸上烙上永远的印记,并发配在遥远寒冷的地方,做一辈子苦力,别说将来娶媳妇,就是爹娘都见不着的。”

“只要你供出同党。我本有心放过你的,你既不肯,只能把你交给官府了。”寻海涛真心的感叹。

柳长河弯腰去擒地上小孩子。他狠命趴在地上,一幅不愿走的样子,还急得把头往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只几下便头破血流,看着很是惨不忍睹。

柳长河心软。松开他,长江叹一声。再次与寻海涛陷入两难。小鲁子一把提起小孩子,将他翻了个脸,他才没办法再用头撞地。

正在这时,寻香来了,一脚跨进议事厅,正好看到那小孩子的脸孔,虽然额头破了,却是永远记得这个小孩子的样子,竟是她前世死时为她送终的干儿子黄元。不由脱口而出,叫了一声,“黄元?”

那小孩子听到叫唤,又是个女了温柔的声音,本能地张开眼,应了声,“娘快救我。”

这小孩子果然是黄元,前世是汪氏沛林雇的干儿子,听说是九尾镇一家没有父母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至于别的寻香并不得知,后来她被整死时,文氏和汪氏又假仁假义让黄元为她送终。寻香心中升起复杂的情愫,不想今世以这样的方式再遇到这个小孩,算来寻香今年冬天满十八岁,前世沛林病逝是她十七岁的时候,而她被整死正是今年初夏的事,按照历史,黄元今年的确应该出现,只是今世改变,所以黄元在这个时候出现?

说来黄元与寻香夫妇有此缘份的。只是不想他竟是以贼的形式出现。

寻海涛等一惊,夫人怎么识得这个孩子?

寻香和黄元四目相对,黄元看清寻香,知道自己叫错人了,一双黑黑的眼睛眨了眨,又绝望地闭上。

“臭小子,瞧你这贼相和癞皮相,你八辈子都别想有这样好的娘!”小鲁子扁扁嘴,轻轻打了小鲁子一记耳光。

黄元忍是不出声。

“夫人。你看吧这孩子……”寻海涛轻叹一声,无奈地摆摆手,把寻香迎到上首的座位。

见这小贼是黄元,寻香反而没有担心,毕竟她与这孩子有缘份的,向寻海涛等摆摆手,示意小鲁子别再吓唬小孩子。

柳长河终于忍不住问,“夫人怎么知道这孩子叫黄元?”

“我还知道她今年十二岁呢。”寻香轻笑,神秘地看着地上的孩子。

黄元听到她说的也好奇地睁开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同时心里陷入复杂的揣测,难道真是那个算命的瞎子说的……今年要……很快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揣测。

柳长河见状以为黄元是在否认夫人说的,便换一种方式吓唬他,“黄元你最好自己招了,不要有所隐瞒,我们夫人可是无所不知,你自己招了,我们夫人仁慈,最善待小孩。否则便让你吃大苦头。”

“把他扶起来,给他头上的伤处理处理。”寻香对寻海涛道。

夫人认识这小孩,寻海涛等对黄元的无奈便荡然无存,连忙去叫了个医师进来给黄元擦药包扎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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