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狭窄的密道竟是通往山崖下面的谷底世界。因为寻香要来,先前已有人在密道里点了灯火,所以一路上虽不算十分明亮,却也能清晰地看清洞道。

密道很陡,但半个时辰后就到了谷底,还未出去,寻青已经进来迎接:“前面有机关和阵法,你们小心地跟着我。”

前面渐渐开阔,里面长着许多奇怪的石笋,高高地几乎触及洞顶。这是一种笋阵,每次走到这里,必须有人带路方能顺利出去。这种阵法是障路法,一但误入便会迷失其中,若要硬撞毁阵,便会触动机关发生爆炸将自己炸死在其中,即使有武功的人,因为这里依然不算宽阔,要施展轻功从笋尖与洞顶间尺余高的缝隙飞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经过石笋阵便是出口,洞外漆黑一片,寻青从墙上取下一个火把,启动机关,洞外的一片古怪树林移动开来,露出一条小径,树木下毒蛇盘绕,三角眼里散发着可怕的幽光,寻香回头看一下身后的人,叮嘱:“别怕。它们这时不会伤害人。”

林中的小径蜿蜒古怪,每走一段,寻青便从一棵树上关闭前一段的机关,以防后面有人跟着进来。大约半刻钟后,终于出了树阵,看到前方有一排黑忽忽的屋舍。

“别大意。再小心跟着。”寻香回头叮嘱。

屋外还有陷阱。

两个妈妈和紫凝第一次到这里面来,往常到慈安寺,她们都在禅房守着。

跟着寻青终于在屋外的竹林中弯弯曲曲地穿插一阵后,才到了屋舍外面,这时才发现屋里亮着灯,可以看到寻桦在屋外巡逻,而先前看到的屋舍黑影竟是了层迷惑外界的障影。

寻香来过几次。对此并不好奇,两个妈妈和紫凝暗暗称奇,不知这屋里藏着什么人,竟然藏得如此隐秘。

“你们在外面等着。”寻香虽然带了她们来,却不肯让她们轻易进去。

寻桦过来打个招呼,继续警惕地巡视四周。寻香跟着寻青进了屋里。这排屋子共有三间,仓夫人被囚在最里面一间,修嬷嬷住右边,寻桦和寻青住左边,将一直沉睡的仓夫人守得很紧严。

“夫人。”修嬷嬷见到寻香进来。高兴地迎上前。

寻香含笑点头,看着平躺在一张红木榻上的人,快两年了。她的容颜和沉睡之前一般正常。

“今天好象不是你来探望的时间,何以早来了?”

通常寻香每过两月在十五的日子来慈安寺上香,可是今天初九,离十五早了六天。修嬷嬷感觉似乎有什事令寻香早来。

三间屋子呈品字形。最里面的屋子只有一个不到一人宽的窄窗。寻青警惕地站在门口,并不多言。只静听屋里的人说话,并留意着外面。

“修嬷嬷。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很对不起。”寻香不能隐瞒帮她找弟弟的结果,每一次来,修嬷嬷虽未主动询问,心里却是极期盼的。

快两年了。马老侯爷也死了,仍没弟弟的消息,修嬷嬷其实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寻香以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时,心里仍有些承受不住。声音颤抖地道:“有眉目了?”

寻香摇摇头,看着睡容平静恬淡的仓夫人,叹息道:“恐怕你弟弟没进过马府,一直被老侯爷安置在外边。而且极有可能跟仓家的人在一起,自小便被以东洋人的身份培植。所以即使有一天找到他。恐怕他未必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姐姐……而且……”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修嬷嬷全身颤抖,若是那样,太残酷了,不仅仅是姐弟难以相认,最令人心痛的是一个中土人被东洋人培植成了东洋国的细作,若是他本人明白过来时,他会怎么面对自己的身世和处境?

一滴冰冷的泪滚落下来。在寻香面前,修嬷嬷毫不掩饰难过之情。寻香搀着她坐在靠墙的小桌边,桌上的灯火轻轻轻摆动,将两人的身影高大地投在墙壁之上。

“修嬷嬷。我告诉你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若是有天……”

“嗯。”修嬷嬷流出眼泪,心里虽痛,但心中反而舒坦一些,含泪抬起头,看着寻香竟然笑起来,“如果我弟弟有天要和中土国作对,那么那便是他的命运。这次你专门为此事提前来的?”

寻香坐在旁边的方凳上,盯着一直沉睡的人,感叹道:“仓家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越是这样越不排除一个可能,仓家会再次擎事,发难于中土国。现在然儿在我们的治疗下,会笑会皱眉,会表达心中的喜怒哀乐了。只要按现在方法治下去,终有一天他会康复。所以仓家这事不能再拖,否则国破家亡仍我寻家造成。”

修嬷嬷擦干眼角的泪,点点头,“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先和她谈谈。”

寻香的决定令修嬷嬷吃惊:“她可是东洋国的皇室后代,这样的身份从小就被安置在中土国作细作,忠诚度绝非那么容易感化的。”

“肯定要和她谈一谈的。所以这一次我们得作小人。你将她先绑起来,我再为她解开睡不醒,若是谈不通……”

寻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还有一些睡不醒。

“好吧。”修嬷嬷知道寻香心中有结,和仓夫人肯定要谈一次方能了却心中愿望,因此从柜子里取出一根牛筋绳,将仓夫人绑在木榻上,并封上她多处要穴,这样即使她醒来,也没法一时间逃走。

寻香从衣袖里取出一包早已备好的解药,倒进桌上的茶杯里,加上一些清水,和修嬷嬷给仓夫人灌下去。

半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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