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靠在墙上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巫师的话。
巫师脚边放着还没有收走的碗,巫师盯着看了一会儿,自己又端了起来。红叶以为巫师是要自己去水边洗,赶紧接了过去,“我去洗就好。”
等红叶走后,巫师说,“如果没有陶锅,就算是抓到了长牙兽,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吃饱。”
“有了陶锅,才能煮东西。”巫师喃喃地说,“你今天带回来的两把刀,肯定也是这样,你有你的巧思。”
林安很想说,这些东西在她原本的世界,实在是太平常的东西,可是这些事情没必要跟他们讲啊。
巫师说,“如果不是你之前的部落太厉害,那就是你这个人太聪明了。”
河边的火堆渐渐熄灭,胡择走过来跟巫师和林安说,“不早了,大家要回去休息了。”
林安点头,胡择便把巫师扶起来,送回了她的草屋。
顺着河流而下,在离大辛部落不远的另一面,是七橘部落的暂居地。
黑夜之下,七橘部落的人躺在一起。他们原本住在深山,有山洞可以居住,他们不会搭建房子。
来这里许久,也曾经尝试过搭建起几个房子,不管是草屋还是石屋,都不得法,他们这个部族,似乎本来就欠缺这种能力。
勉强搭建了两个草屋,让小孩睡在里面,可是现在小孩饿死了,那间本就不结实的草屋也倒了。
睡成一片的族人中,只有两个人坐着。
黑夜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只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轻声说道,“巫师快要熬不住了。”
另一个人则是叹了口气,“巫师去了之后,我们恐怕也活不久了。”
“夏风,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原本抬头的男人低下了头,眼泪掉在膝盖上,“我们就任由大辛部落作践吗?”
“能有什么办法呢?”被称作夏风的人声音也很恍惚,“巫师和族长都没有想出办法,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明天我去猎队。”跟夏风说话的男人似乎下定了决心。
夏风不放心,“你想干什么?”
男人言语坚定,“我不会再听猎队的分配,明天等打猎回来,我要带人抢走猎物。”
听到男人的话,本该睡着的一片人中,却有好几个人坐了起来,“犊羊说的不错,我们要把猎物抢走!”
“不行!”夏风立刻阻止,“不能这样做,要是引来大辛部落的报复……”
不等夏风把话说完,犊羊就喊道:“这还不算报复吗!”
“你小点声!”夏风咬牙说,“他们都睡着了。”
“谁能睡着啊。”刚坐起来的那几个人中,有人说,“好几天了,没怎么吃过东西,都饿得睡不着。”
“不能这样做。”夏风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你们忘了族长说过的话吗?”
犊羊狠狠的叹了口气,“族长说的话未必是对的。”
“就是!”周遭有人赞同,“当初族长说不必跟大辛部落过不去,他与大辛部落的族长认识,只要我们投降就不会怎样,最多就是分些食物给他们。”
“可是呢?”提到这里,说话的人双目赤红,“才放他们进部落,他们就杀了族长,还把我们赶到这里来。”
原本就黑的夜,更加漆黑。
燥热的空气中,有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来,叫争执中的他们暂且冷静下来。
“这样吵下去不是办法。”犊羊说,“夏风,你是族长最信任的人,族长没了之后,我们应该听你的。”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可是,听你的话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那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夏风被他说的一愣,原本还要再阻止的话,顿时说不出口。
恍然间他也明白过来,这都活不下去了,还要顾及什么呢?
似乎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雨点渐渐落下来,砸在夏风身上,他的头脑一片清明,“我明天也一起去。”
“留下几个人护着女人们。”夏风说起自己此刻的观点,“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猎队。现在大辛部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外打猎的只有一个猎队。”
“这个猎队只有小半是大辛部落的人,到时候我们抢食物,其他部落的人恐怕也会跟着抢。我们只要抢够自己吃的,不必去跟他们争。”
雨淅淅沥沥的下,几人在雨中讨论着详细的布置。
雨点忽然变大,原本的小雨猛然变成大雨。七橘部落四周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男人们只好让女人和年纪大的坐到中间,年轻力壮的围在外围,举着兽皮为里面的人稍微遮挡。
林安原本睡得正想,却被外面忽然变大的雨声吵醒,看着外面如泼水搬的雨,林安惊道一声不好,赶紧冲进了雨中。
她快步跑到短尾鼠那边,把那六只才半大的短尾鼠首先抱进屋中。
就住在林安旁边的红叶早就醒了,她们的草屋只能遮挡小雨,像这样的大雨,里面早就开始漏雨了。
红叶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大雨,心中担心草屋是否能撑住。
她正看着天上,希望雨能小下来,结果就看到有人冲进了雨中。
她跟着跑了过去,就看到林安在搬短尾鼠。
红叶赶紧帮忙,两只手各抓一只短尾鼠送到林安屋里,刚进去她就发现,林安屋里十分干燥,没有漏雨不说,地上也是干的。
正在她惊讶的时候,林安已经又抱着三只短尾鼠回来了。
现下也来不及多想,她赶紧跑出去帮林安把剩下的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