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漠然惊了一下,脚步微微的滞住。她的视线仍旧放在我身上,我缓缓的走到了病床边,然后在离床一步的距离站定。
“你在等我来?”我挑眉看她。
“我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来不看看,岂不是很辜负自己。”她指了指窗边的椅子,又说:“你坐吧!”
“你看来恢复得不错,也接受了现在的自己。”我淡淡的说。
“我时刻都在想,用什么样的死法比较不那么痛苦。”她咧嘴笑,整张脸便显得狰狞,“我现在这样很吓人吧?刘伯明都不敢来看我了,这张脸让他害怕。你知道吗,我能起床后在厕所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时,直接吓昏过去了。”
我看着她,没说话,寂静了这么久,她确实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即使她那么恨我。
她停下来,看着病床对面的墙壁空洞的笑了笑,“我落了这么个下场,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解气?抢了你的老公,到头来,又什么都没有了。我替你想想,真是开心!”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挺开心的。以前,我觉得报应这两个字很虚,但今天我坐在你面前,我觉得这两个字特别具体。”我的语气不急不缓,十分从容。
王悦静收回视线转头看我,“华琳,说真的,直到这一刻,我仍然十分恨你。”
“我知道,你恨了我十几年了。刘伯明破译了你所有的qq,我呢查了你近两年来干过的所有好事。”我摊摊手,“一个是你痛恨的人,一个是你千方百计抢走的人,我们把你掀了个底朝天。”
她笑起来,有点象哭,“你们真狠啊,真狠啊!”
“表妹,你不能这么说。你想想,这些事毕竟是你做下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浅显道理,你总是懂的吧?那些坏事做绝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所以你同样没有好下场。”我看着她激动得都咳起来了,起身拿过她床头柜上的杯子,从暖水瓶里给她倒了半杯水。
“你看过我的女儿吗?”她喝了好几口水后,问我。
“看了,挺好的孩子,很乖。但愿她长大了不会象你,当然,前提是跟着她奶奶成长。”我说。
“做梦,那是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可能还放弃女儿。”她双眼圆瞪着我。
“王悦静,你这是准备死性不改了。”我摇头,“上了法庭,那些证据往法官面前一摆,你半点便宜也占不到。你的偏执根本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你懂吗?”
她双手捧脸呜呜的哭起来,我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哭了二十多分钟后,她终于哭累了,抽泣着停下来。眼泪和鼻水擦满了整个病号服衣袖,看着真是可怜又可叹。
“早知道,我还不如死在那个洞里。活下来,看着你们都好好的,真是万箭穿心。”她沙哑的声音透着不甘。
“你本来可以好好,是你自己毁了,不要总是将责任归咎到别人身上。”我冷冷的说,“自以为魅力无人可敌,招惹小周这样的变态,你说你怨谁呢?”
她看着我,慢慢的目光有些呆滞起来,“你知道他怎么带我走的吗?”不等我说话,她固怪的笑了几声,脸色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红起来。然后,她撑着床半倾着身看我,整个人的神态看起来有些狂乱,“我来告诉你,反正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就让你全部知道吧。你听完了,可以尽情的笑我。”
“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家门口,说他要去上海工作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f城了,所以他想送条金项链给我做个纪念。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我,迷恋我,我也敷衍过他。本来我不想开门,后来又想白拿一条项链也不错,我妈一直念叨想要。所以,我就开了门。其实门开了后,看见他的脸色我就知道坏了。他的表情根本就不象来送东西的,分明是来报仇血恨的。我被他一步一步的逼进了卧室,110刚拔了个号,手机就被他抢走了。随后,他从口袋里拿袋东西给我灌下了,然后我就开始觉得心慌气短,在意识失去之前,我一直求他放过我。”
“等我醒过来时,都已经第二天的中午了,摸着肚子,孩子还在,也还有胎动。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死变态把我绑在床上。每天他都问我几百遍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嫁给别人?他说他一定要娶我,但在这之前,他要先弄掉我的孩子。所以,他开始尽情的凌辱我,他说这样孩子会掉下来。”
她顿住,咳了几声,又笑起来,“这些年来,我玩的男人不下一百个,这回总算得了回现世报了。那个死变态真的不分时间,想到就上。以前,我是真的喜欢和不同的男人**。现在,我只要想到有人要碰我,我连汗毛都要竖起来。”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口气喝完,然后看向我,“你能给我再倒一杯吗?”
我接过了杯子,倒满了水放到她面前,想说点什么,发现对这个贪小利重淫欲记仇恨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试过喊救命,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也试过趁上厕所和吃饭的时候逃走,脸上的烙疤就是几次逃走不成功留下来的。他折磨了我好多天好多天,我真的都绝望了,也不再试图逃跑了。肚子里的孩子也经不起这样一再折腾,虽然我一点也不爱这个没见过的面孩子,但我不想她死在我肚子里。”
我吃惊的看着她,天啊,她是不是一个母亲?她,竟然一点儿不爱小草。当初,她还以怀孕作为要挟刘伯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