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张山几人眼前的,是一条河。
远处零星的灯火倒映其中,河水幽深得吓人。
这条河张山几人并不陌生,以前他们经常坐船来往。
这条河叫溪河。
可为何他们会如此震惊?
因为溪河的对面,是陈留镇!
“啊啊啊!”张山有些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指着刚才说好像过了第二个关口的手下,“你不是说过了第二个关口吗?不是说那山你见过吗!?”
“这哪里是过了第二个关口!”
“这分明是过了第三个关口!”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以前就算没有燕军把守,从第一个关口到第二个关口,也要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那名手下缩着脑袋,“我哪知叶三小姐,能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将咱们从第一个关口带到第三个关口!”
他也好冤的好不好!
其他四个手下也是刺激过度,呆呆地望着对面的陈留镇。
陈留镇高高的城墙上,几面旗帜迎风飘扬。
借着城墙上的灯笼,能清楚看到,旗帜上绣着的大大的“叶”字,以及旗帜下,穿着武国铠甲的武国士兵。
他们脸上神情似乎很疲惫,他们的眼里,却露出坚毅的光芒。
陈留镇没有被攻破!
叶大将军夫妇和一众士兵百姓们,暂且无恙!
张山内心一阵激动,不由望向不远处如化石般的少女。
她微微仰着头,看向陈留镇的方向。
对面灯火在她眼底跳跃,似漩涡一样,下一刻便要掀起惊涛骇浪。
张山心里一惊。
要是叶三小姐坚持要去对面,他们怎么去?游过去?
只怕游到一半就累死了!
他正想着怎么过河,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回去吧。”
张山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
双亲就在咫尺,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走到这里,现在居然说回去?
一阵风从身边轻轻吹过,眨眼前,少女已走在返回的路上...
——
程烁和叶渺几人分开后,去了许将军的驻军地。
许将军是他之前对抗齐楚时的手下,对他很是敬佩。
所以虽然程烁并不是奉皇命而来,更不是这次的主帅,许将军还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末将之前收到叶大将军来信,要求末将在七月十七赶到陈留镇。可没过两天,末将又收到一封信,说燕军短期内不会进攻,让末将在二十五之前赶到即可。”
许将军道:“当时末将的人马,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正是人疲马倦的时候。末将想着也许是叶大将军想到这一点,让末将的人养足了精神才上路。于是便按照约定,晚了七天出发,哪知来到溪州后,才知陈留镇出了事。”
“末将派出不少人打探陈留镇的消息,均有去无返。末将担心燕军使诈,不敢贸贸然进攻。”他惭愧道:“还请世子指示下一步行动。”
程烁方才一直闭眼聆听许将军讲述事情原委,至此方睁开眼,眸中晦暗难测。
“叶大将军的两封信还在吗?”
“在,世子请稍等。”
许将军说完,立马让人取来信件,双手呈上,“世子请过目。”
程烁打开第一封信瞧了瞧,底下盖着叶大将军的帅印,写信人是一位姓方的文书。
第二封信一展开,看到上面的字体,程烁不由皱起眉头。
往下看,没看到代笔人的名字,但叶大将军的帅印赦然印在上面。
一般来说信是谁写的都会有记录,以便追查,但收到信的人,主要看的却是帅印。
许将军之前也没留意,此时站在旁边看了一眼,后背一凉。
“这信...莫不是假的?难道燕军伪造了叶大将军的帅印?”
“帅印是真的!”程烁将信放下,淡淡问道:“小王爷去过陈留?”
“小王爷此次随军去了陈留。”许将军道:“不过世子放心,末将听闻半月前,小王爷已被叶大将军送走。”
他以为程烁是关心南宫锐的生死。
“叶大将军,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许将军感慨道。
将军多征战,打场败仗是常事,可若是牵连到皇家人的性命,这场败仗可就不是小事了。
“徐冲,去将南宫锐给我带回来!”
“是,世子。”
许将军一个哆嗦,直呼小王爷的名讳,这分明是发怒了!
抬头看眼面如寒霜的程烁,许将军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莫非这第二封信,跟小王爷有关?
“叶大将军那边,我正想方设法与之联系,若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是,世子!”
——
叶渺几人回到分堂的时候,天刚刚亮。
田三纯娘祝全几人还没回来。
张山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从昨天黄昏到现在,大约隔了五个时辰。
去的时候大约花了三个多时辰,也就是说回来的时候,只花了一个多时辰最多不过两个时辰。
以前就算没有燕军阻碍,从分堂到陈留镇,也要花三个时辰,也就是说来回最少六个时辰。
张山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能一路和燕军厮杀,一路破阵,来回却只花了五个时辰?
正恍恍惚惚的时候,见到程烁回来,张山忙敛住心神,“世子!”
程烁点点头,似乎对他们此时回来一点不奇怪。
叶渺听到声音出来望了一眼,只见程烁看向她,“好好休息,午时再议。”
叶渺点了点头往后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