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咬紧下唇,将头扭向一边。
腰杆下意识挺直,却是没有出声。
“不想说!?”
程烁咧开嘴,森森白牙,寒光冽冽,眼角腥红,浑身充斥着嗜血的暴戾。
强大的气压,差点让叶渺呼吸不过来。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有权利不回答。”
程烁置若罔闻,他的内心此时全是呼啸的风暴,似乎下一秒便要暴体而出。
可他固执地非要知道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孟悠然的?南宫焱的?乔方子的?沈狼的?成瑞的?”
程烁说出每一个他知道的,她认识的男子的名字。
叶渺越听越离谱,再说下去,只怕他要连封左田三等说出来了。
“都不是,你不认识。”她扭过脸,神情冷漠,“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就这么护着那个男人!?”程烁咬着牙,嘴里已经能尝到血腥味。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舒坦一些的话,那你就这么想吧。”
叶渺闭上眼,不想解释,“我很累了,请你出去。”
这些话对他是凌迟,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四开山水屏风旁,摆着一个精致的炭炉,明明没有风,那炭火燃烧时产生的热意,却突然被风吹动,向叶渺的方向吹过来。
叶渺意识到强烈的不安,下意识睁开眼。
却见本来站在屋子中间的程烁,在她下了逐客令后,不但没有向外走向,反而一步步朝床边走进来。
他走的极慢,却极沉重,带着山雨欲来之势。
紧抿的薄唇,无情暴戾,猩红的双眼盯着床上的宝儿,如看一个死人一样。
叶渺大惊,她迅速将宝儿紧紧抱在怀中,“程烁,你敢伤害宝儿,我跟你拼命!”
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屋子里格外清晰。
程烁缓缓抬起头,看着床上穿着里衣,抱着孩子的女子。
肤色瓷白,透着莹莹光泽,小巧精致的脸蛋,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婴儿肥,饱满的红唇像盛开的花朵一般,比记忆中的还要诱人。
那双乌泱泱似猫瞳一样的杏眼,此时盛满了凌厉而不顾一切的光芒。
她戒备地看着他,像一只护犊子的小野猫,谁若敢动她的孩子一根寒毛,她便跟谁拼命!
她浑身轻颤着,连声音都在颤抖,程烁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可她不退缩。
为了她的孩子,哪怕与全天下为敌,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退缩!
“哇”
怀中的宝儿突然大哭起来。
宝儿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一定是她抱着得太紧吓坏了他,叶渺一下子慌了神。
连忙放松低哄,“宝儿别哭,阿娘在这里,宝儿乖,阿娘在这里”
可宝儿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哭两声哄一哄便好了的,这会哭闹不止。
看着宝儿哭得通红的小脸,叶渺心都碎了,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眼泪叭叭掉。
宝儿,你爹他就是个混蛋!他欺负咱们孤儿寡母!
“宝儿乖,别哭了,阿娘在这里”叶渺边哄边抹泪,那泪却越抹越多。
明明是她伤了他,怎么她比他还委屈?
看着床上哭得泪人儿似的一大一小,程烁狠狠将袖中一样东西扔到地上。
那东西摔得四分五裂,叶渺怕碎片砸过来伤着宝儿,连忙抱着他转过身,只留一个后背。
随即,门帘被重重掀开。
外面桃花被纯娘死死拉着,见程烁满身戾气地离开,两人赶紧进来。
地上撒满了纸一样的东西,桃花顾不上清理,跑到床边焦急问道:“小姐,小少爷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渺使劲一抹眼泪,抱着宝儿哄了两下,宝儿很快停止哭泣,不一会,又咯咯笑起来。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叶渺低头亲了亲他,待坐直时,语气已恢复平静,“没事了。”
“桃花,沈大嫂,屋子里收拾一下,我去喂宝儿。”
“是,小姐。”
叶渺抱着宝儿进了内室,待出来后,见到纯娘一脸呆滞。
她将宝儿放回床上,问桃花,“沈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桃花指了指她放在梳妆台上的东西,“她看了那个后变成这样了。”
“什么东西?”叶渺走过去将放在上面的东西拿起来。
“程世子送来的东西。”
叶渺的手顿了顿,随意看了一眼,大概能明白纯娘呆滞的原因。
程烁将她之前退回去的他的全部财产,又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不光如此,最上面还有一张纸,写着以后他任何的财产,皆归叶渺所有。
也就是说,如果以后他成了皇帝,那这整个武国,也是叶渺的。
难怪纯娘会这般震惊!
叶渺想起程烁走之前摔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吧。
他本来想趁着给宝儿百日宴送礼,将这些东西光明正大的再次交到她手上。
却没想到,最后听到的是这样一个消息。
叶渺的心狠狠痉挛了一下,痛得她差点直不起腰。
“小姐你没事吧?”桃花发现她的异常。
“我没事。”叶渺闭了闭眼,“去打水来,我洗把脸。”
皇宫,御书房。
龙案后的皇上认真批阅着奏折,胡公公时不时瞟上一眼,又迅速收回眼。
“胡公公,有事吗?”皇上头也不抬地问。
他批完一份奏折放到一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