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当初魏九与宋凝儿的事情要重演?
御花园里,太子与楚玉珠衣裳皆湿透。
即便隔得这么远,依然可见楚玉珠衣襟半开,露出一抹雪白。
宫人们连忙递上厚厚的大氅将两人裹住,拥着往暖阁而去。
姐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楚玉珠已经被贬为平民,这次簪花宴,五品以上官员家姐才可以参加,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是偷偷来的吧?”一位穿着绿色春衫的姐道:“刚才这情形,你们觉得有没有些眼熟?”
宋凝儿仍然是三品伯爷家的孙女,可是她名声不好,并没有来参加此次簪花宴。
“两年前的春宴,宋凝儿便是这般被魏九公子救起来,皇后为她们指了婚。”
“宋凝儿与楚玉珠皆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皇后娘娘当日不忍宋凝儿失了名声去做姑子,给她赐了婚,那今日,皇后娘娘会不会也为楚玉珠指婚?”
御花园里顿时安静起来,她们来此参加簪花院,不管是自愿还是出自家族授意,既然来了,便有一争高下的心思。
可这还没开始呢,就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截了胡。
当初宋凝儿还是宋国公府的嫡长女,有楚家和皇后为靠山,即便很多姐看出她的手段,也不敢过多置喙。
现在换成楚玉珠,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宋国公府没落,楚氏一族更是贬为平民,五代不得入朝为官,跟她们比,已是云泥之别。
“贫穷真是个照妖镜,一个子就照出了某饶狼子野心。”
“啧啧,曾经高高在上的楚大姐,也不过如此嘛。”
“若今日混不进这簪花宴,你们猜她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自荐枕席?”
姐们含着嫉妒,毫不顾忌地取笑羞辱。
暖阁离此处并不远,是专门给这些参加簪花宴的姐们准备的。
那笑声传进暖阁,仅管楚玉珠听不清姐们的话,但那笑声里的嘲讽、嫉妒,却是一清二楚。
楚玉珠咬紧牙关,楚殇出家,她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她不想被皇后摆弄,可她一个月的平民生活,生生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骄傲。
曾经生活在云端里的人,如何能适应这底层的低贱生活?
所以她答应了皇后的要求,做太子的女人,让曾经拥护楚氏的人,拥护太子。
若日后她生下皇子,太子登基后,便立她为皇后。
楚玉珠心里明白,就算她生下皇子,太子登基也未必会立她为后,毕竟齐皇室与楚氏之争,好不容易取得胜利,又怎么允许楚氏死灰复燃?
她知道她现在是与虎谋皮,但她别无选择,因为这是楚氏翻身的唯一机会。
因为她不想随便嫁个贩衣走卒,任人糟践。
就算要死,她也要在荣华富贵的争斗中,华丽地死去,才不枉来这人世一遭,生为楚家人。
御花园里也不知是谁提议,是要去皇后面前揭穿楚玉珠的险恶用心。
一呼百应,姐们结伴往中宫而去。
凉亭里齐蕙咽下口苹果,回过神,“大皇姐,二皇姐,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这么好看的戏,不快点看到结果,实在可惜!
宝儿好奇地看着她,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不等他反应过来,齐蕙已扔掉苹果核,将他抱起往外跑。
宝儿在手,不愁大皇姐不跟过来。
大皇姐来了,二皇姐自会跟来。
到时候就算老太妃和皇后娘娘责罚,也有一起垫背的。
果然,她刚跑两步,便听叶渺在后面喊道:“三皇妹,你心些,莫摔了宝儿!”
三人去到中宫的时候,也不知那里的宫女是不是见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姐傻了眼,竟是没通报,也没拦她们。
几人便悄悄站在那些姐们后面。
前面闹轰轰地也不知了些什么,最后安静下来后,只听皇后道:“太妃娘娘,这事都是臣妾的错,前几日臣妾去看了姐姐和玉珠,见府中无一人伺候,玉珠亲手煎药给姐姐,臣妾心疼,便将她接进宫里照顾。”
“今日簪花宴,臣妾本是想让玉珠帮忙掌掌眼,为太子挑门好亲事。玉珠曾经是楚家大姐,以前与这些姐们关系都好,对她们的才情品性想必都清楚得很。”
“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皇后道:“太妃娘娘,玉珠虽已不再是官家姐,但还是臣妾的外甥女,臣妾实在不忍她因此名声尽失,被万人唾弃。”
老太妃因为先太后的关系,对楚家人心里有几分亲近,但齐皇室与楚氏争得厉害,她不好参与其中,便很少与楚家人来往。
出了这种事,她对楚玉珠是有些怜惜的,“不过,玉珠现在的身份,可配不上太子。”
“臣妾明白的,太子妃和侧妃的位置自是轮不到她,臣妾想让她做太子良娣,就当可怜她,给她个容身之处。”
得好听是太子良娣,实则也就是个妾,曾经那么风光无限的楚家大姐,如今沦落到给人做妾,老太妃不胜唏嘘。
“这事,就依皇后所言吧。”
皇后不动声色地勾勾嘴角,面上却不显,“这事不知皇上作何想法,到时候还请太妃娘娘帮忙美言两句。”
其实这事基本是定下来了,不过是个良娣,齐皇总不好因为这个逆老太妃的意。
“玉珠也是皇上的外甥女,看在老相爷的面子上,皇上定会同意的。”更何况还有这层关系在。
齐皇知道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