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狈不堪,一身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轻的跟竹竿似得,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一个个莫名的记忆片段从她灵魂深处冒出又湮灭,仿佛灵魂光团中那些冒出又炸开的泡泡一样,让人无法捕捉。
走到脚上磨破,留下一路血脚印,还在向上。直到脚骨被磨损、体内的血液流干,依旧不放弃。
不认输,又好像是为了能够让灵魂中的记忆画面更加清晰一些,停留的更久一些,然后给她一个机会抓住。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一个让她全然不认识的自己。
灵魂深处冒出的片段没有头绪、逻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一会儿是自己穿着广绣常山追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跌跌撞撞,央求着什么。
一会儿是自己歇斯底里的疯狂,挥舞着弯刀嘶吼着,一刀劈开了一座山,山下无数凡人仓皇奔逃,却无法躲开灾难。
一会儿又是她跪在一个阵法外痛哭流涕,肝肠寸断。
有修炼的、有闲逛的,,在凡尘界,在修行界。
有恩爱的、也有痛苦的,与她前世的丈夫方勇,与看不清真面貌的蒋绍丞。
这些记忆片段里,她仿佛被硬生生劈成了无数个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张蕊想看到更多,想把这些片段全部串联起来,寻找出一个头绪。
她每向前一步,就能看到更多的片段残影,她的身体在清醒着向上攀登着。然而,她的灵魂却在挣扎、煎熬,混乱不堪着,一个一个的片段好像炸弹轰击在她的灵魂城墙之上,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但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把张蕊的灵魂和身体紧紧联系,不让她崩溃。也是这股能量,让她看到的记忆片段都是模模糊糊,好像打上了一层马赛克,让她看不真切
坚持到最后一刻,她爬完所有台阶,然后软倒在“紫天道观”大门前。
两道古装人影出现在张蕊身旁,一青一白。可惜,不是白娘子姐妹,而是两个男人。
青袍男人啧啧感叹“这丫头心智不错”。
若张蕊此时清醒着,定然能够认出这人和陈绍江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打扮。
白衣男颔首,不语。
青袍男翻个白眼“能在天梯试验中坚持十二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当年小绍丞也不过坚持了半个月,你给夸奖两句会少一块肉是怎么的?我看我家小绍丞就是跟你学坏的,这才耽误了他修行!哼,不然他的劫数应该更晚出现才对,我看就是被你这棺材脸给影响了命数!瞧瞧你啊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钱似得,兆头多不好啊……”
白衣男没有理会青袍男的絮叨,伸手一招,张蕊身上的青色储物袋便飞到了他手上。
储物袋上有张蕊的神念,他没有强行抹去查看里面的东西,只是拿着储物袋沉思。
青袍男絮叨了一通没有得到白衣人的回应,转头瞧见储物袋,一眼便认了出来。“咦?这不是小绍丞的储物袋吗?这丫头是他介绍来的!赶紧,带回去!”
紫天道观的大门打开又合上,到关外的阶梯纤尘不染,仿若没有任何人来过。
张蕊醒来时已经躺在一个简单的房间里,一桌一椅一壶,处处透露着伶仃感。
想着昏迷前的一幕,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恩,很好,都还在。也没有什么刺痛、沉重感。
万幸,应该只是个幻境。
确认自身完整后,张蕊这才查探自己的修为,恩,一场幻境下来修为……没有任何增长,反而是体内原本充盈的灵力耗损一空。
她口中干涩,起身摸了摸茶壶,发现里面有温水,一口气灌了三杯这才觉得好了些。
“这是什么地方?”她习惯性开口问询,开口后这才想到蒋绍丞已经陷入了深层次闭关,根本没办法回答自己。
以前有他在,自己从不担心失去意识后的事情,毕竟他能给自己当个小监控。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出现在房中,把张蕊吓一跳,差点儿半口茶水就这样喷了出去。
“咳咳咳”她一口茶呛了,用手捂着口鼻咳嗽的惊天动地。
正常人都会有些应激反应的。
等她收拾好自己汹涌的咳意,定神一看,一青一白两个古装大佬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正盯着她桥呢。
“两位……”张蕊连忙起身,面前的两人与陈绍江那一脉相承担周身肆意的灵力,无不彰显两人的不凡。
一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从他们身上散发,虽不是直接针对张蕊,她心中却也感受到了压力。
“你们是?”她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称呼。
青袍男露出八颗牙齿,乐呵呵的开口:“我是云海,他是我师兄云深。小友你是何人?为什么会来到紫天道观?”
“我叫张蕊,向两位前辈问好。前不久我遇到了陈绍江道友,知道修行者协会后对此很感兴趣,因此才冒昧上山来,请两位前辈不要怪罪”张蕊像模像样的行礼,乖顺的回答云海的问话。
陈绍江?
云深蹙眉,眼中写满了不赞同。云海却是一阵哈哈,打断了云深即将开口的话。
“既然是小绍……绍江让你来寻紫天道观,那便是同道中人。看你小小年纪便踏入炼气初期,想必资质也很是不凡,是不是小绍……江推介你进入修行者协会呀?”
云海易福秀,桌上便出现了一张表格一支笔,他笑呵呵的示意:“那小友先填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