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会设在一条小巷深处,毫不显山露水。
管文标和渡边次郎在花和日用品商店见面,两人步行走了一里多路,进入一条弄堂,走到弄堂尽头,进了一个气派的石库门。
进门后,看见天井宽敞,是个少见宽敞的院落。
渡边次郎很客气,带着管文标参观院落的房间,整个院落布局紧凑,既有多人齐聚议事的房间,也有像书房一样,供个人办公用的单独小房间,管文标揣测这个院落既是渡边次郎居所,也是渡边次郎办公的地方。
“这里是渡边君的住所吗?”
自从渡边次郎拜访管文标的寓所不久,他就搬出了那栋公寓楼。
渡边次郎回答道:“是啊,我这人很好客,行走会是一个松散的业余爱好组织,喜欢远足的朋友闲暇的时候,一起来这里聚会,平时大家在一起喝喝茶,交流一下强身健体的体会。”
渡边次郎请管文标去他书房小坐,两人坐定后,渡边次郎沉稳说道:“文标君,我知道你对加入日本人的组织心有顾虑,现在你应该看到了,行走会不过就是个强身健体的组织而已。”
管文标不置可否笑笑,并不正面回应渡边次郎的话。
渡边次郎话题一转,说道::“文标君,贵府瑞升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对此我深表遗憾。”
“渡边君消息灵通,对瑞升祥了如指掌,管某实在钦佩不已。”
渡边次郎哈哈一笑,说道:“文标君不要误会,行走会的成员三教九流,神通广大,所以各种讯息四通八达,如果稍加留意,就能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
“原来如此,渡边君可有瑞升祥最新消息?”
“有啊,不知文标君想听什么?”
“只要是有关瑞升祥的,都想听听。”
渡边次郎狡黠一笑,说道:“行走会有个规矩,内部消息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不过你我是朋友,可以略说一二,但也只能说一些大致的情况,请文标君予以理解。”
管文标笑而不语,示意渡边次郎继续说下去。
“瑞升祥易主,文标君应该清楚谁是幕后黑手吧?”
管文标摇摇头:“愿闻其详。”
渡边次郎直言不讳说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高善仁便是掠夺瑞升祥的黑手。”
“高善仁是幕后黑手,证据是什么?”管文标想引出渡边次郎说出更多的话,故作懵懂问道:“高善仁和我父亲关系很好,我们两家是故交,他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
渡边次郎笑道:“文标君,世道这么乱,装懵给谁看。其实幕后黑手是谁,你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掌握确凿证据。”
“渡边君很聪明。任何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只能视为推测。”
管文标明白渡边次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能在中国做间谍的日本人,都是智商很高,心狠手辣的人。
渡边次郎屡次接近他,以瑞升祥的情报为诱饵,甚至不惜亮明身份,争取他加入行走会,目的只有一个,日本人想利用他。
管文标大惑不解,渡边次郎不遗余力拉他加入行走会,到底看中了他什么?
难道日本人也盯上了瑞升祥?
管文标突然意识到,瑞升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百年老店了,为争夺瑞升祥,各种势力已经暗中展开了角逐。
“文标君应该很清楚,高善仁背后的势力很强大,你单枪匹马是扳不倒他的,只有我们合作,你才能报仇雪恨。”渡边次郎很直白地说道:“我必须强调一点,我并不受日本军方管辖,我是一个商人,我可以通过我的关系,借助一些势力,帮你夺回瑞升祥。但你必须要给我好处才行,我不会为你白白出力的。”
“你想得到什么好处?开个价!”
高善仁、渡边次郎处心积虑盯住瑞升祥,说明瑞升祥背后,必定藏匿着难以估量的巨大价值。
“首先,我只为行走会的成员出力,你只有加入行走会,我才会为你效力;其次,瑞升祥夺回后,我注资百分之五十股份,参与经营。夺回瑞升祥之前,我不会问你要一分钱。”
管文标说道:“你的条件是不是有些苛刻?也就是说,即使我夺回瑞升祥,也只是半个瑞升祥。”
渡边次郎大摇其头:“对不起,是我刚才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按照瑞升祥现有价值的百分之五十注资,也就是持有3333的股份,取得参与瑞升祥经营、分红的权利。”
管文标明白,渡边次郎刻意表明他是一个生意人,他帮助管文标夺回瑞升祥,仅仅是一桩生意,和日本军方毫无关系。
管文标很清醒,渡边次郎肯定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从顾沛的出现那一刻,管文标已经判定渡边次郎有一个自己的情报网。
管文标苦思冥想,认为渡边次郎竭力拉他加入行走会,目的无非有两点:一是渡边次郎已经摸清了管氏家族毫无官方背景,家产被具高善仁掠夺后,一定急于复仇,不会拒绝来自日方的援手;二是管文标本人在证券交易上超强的判断力,会为渡边次郎带来不菲盈利。
渡边次郎不惧暴露自己的间谍身份,只能解释为,管家所有人都是渡边次郎手里的人质。如果管文标胆敢举报渡边次郎的身份,针对管氏家族大开杀戒的报复,随时都可能发生。
“渡边君真掌握高善仁是幕后黑手的证据?”
“证据确凿。只要文标君同意加入行走会,我会毫不保留向你出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