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德的担心,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此刻的情形真的算得上是错综复杂。
只要是一个身处于朝堂之中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察觉到这一点。
虽然赵承德只是个太医令,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他也不得不站队,保证自己的官位。
萧律笑了笑,对于这一点,他没有什么建议能给赵承德的。
“赵太医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子,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在下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刚好在我的封地受伤,我作为这里的主人,怎么能不过来看一眼呢?”
“所以在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赵太医还要另请高明了。”
萧律摆了摆手,他自己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赵承德又上门求教,萧律可没那么多精力去教别人,毕竟自己都泥菩萨过江。
“老夫只问一件事,若是萧县子你遇到了这种事,请问你该如何处理?”
“请萧县子给指一条明路,若是可以,老夫必然心存感激,永远记得萧县子这份情!”
赵承德说的情真意切,但是萧律却头疼的不行。
萧律实在不知道,这赵承德怎么就找到自己这里了,而且表现的好像自己对付这种事很有一套的样子,难不成有鬼吗?
“哎...赵太医真的会为难在下,不过这件事依在下看,不如实话实说。”萧律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这又是为何?”赵承德有些不解。
“当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赵太医比我更清楚,若是赵太医觉得你有把握能够骗过他,或者说你们太医署里的人,都能口径保持一致的话。”
“那这件事就当我没说,你们随意说什么都可以;”
“但是如果你们无法骗过当今陛下,那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当今陛下可不是什么昏君,也不是什么话都能随意欺骗的。”
其实萧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的大唐还是李世民当家做主,你们这么着急想着为李承乾去隐瞒一些事情,这真的好吗?
都说“为尊者讳”,但是这里的“讳”指的是隐瞒老百姓这帮人,你帮着太子蒙骗皇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当然,我们不可能蒙骗陛下,只不过刚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此番受到了萧县子的指点,老夫突然感觉自己想的实在是有些多,萧县子之恩,老夫永远记在心里,拜谢萧县子。”
说完,赵承德就要对着萧律下拜。
萧律赶紧把他拉起来,这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给萧律下拜,这不是要折萧律的寿么。
“好了好了,赵太医别客气了,明日我就要回长安了,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能苏醒?”萧律笑着问道。
“明天早晨差不多就能苏醒,我们已经用了药,但是至于伤口方面...”赵承德欲言又止。
萧律笑了笑,并没有接过话头,李承乾的腿伤,恐怕是真的要出现了...
“那在下只有一句话要劝赵太医的了,早点走,千万不要被太子的人拦下...”
“否则到时候,恐怕赵太医就真的身不由己了...”
......
“快点快点,敲门!太子殿下下令了,今天一定要把萧县子请过去!”
天才蒙蒙亮,由窦英带领着几个人,就来到了萧律家的门口,开始猛烈的敲门。
敲了一会儿门,发现根本没有人搭理,窦英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踹开!把门踹开!”窦英的声音有些急切。
只见旁边一个护卫,直接将门踹开,露出了空无一人的院子。
窦英带着人直接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的大门全都是紧闭的,在门外的石桌上,有护卫发现了一张被石头压着的纸条。
“窦庶子,这里有一张纸条!”护卫连忙将纸条拿了过去。
窦英接过纸条,直接打开,发现上面写了一段话,很像是萧律的口吻。
“萧某先走一步,请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若有闲暇,长安城再叙。”
这就是纸条里的全部内容,当窦英看完全部,面色甚至能拧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在李承乾苏醒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萧律住的地方,但是却还是被萧律给走了,难不成这萧律会预知不成?
窦英将纸条放入怀中,朝着还在搜寻的护卫摇了摇头,示意可以走了。
“走吧,人已经走了十万八千里了,就算是现在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我们回去,禀报给太子殿下,由太子殿下定夺这件事!”
说着,窦英直接夺门而出,回到了李承乾所在的地方。
就如同萧律所说的一样,赵承德晚上偷偷的溜走了,而且还带着所有太医署的太医,当李承乾得知这件事之后,便立刻命令去找萧律。
没想到依旧是扑了个空。
看到窦英进来,原本还在沉思的李承乾看向了窦英,但却发现了窦英微微摇头。
窦英将怀中的纸条拿出来,递给了李承乾,李承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将纸条撕得粉碎!
“萧律小儿,安敢如此欺我!”
在李承乾看来,萧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甚至还带有一点嘲笑。
仿佛萧律就是那个把什么都看透的世外高人,而李承乾则是一个在后面配合表演的傻子。
这其中的感觉,谁当了傻子谁知道!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