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是说,若我想要接手这栋楼,也必须要答应你的条件?”
月影度着步子,将这楼内陈设一一扫视一圈,走到窗户边时,伸手在窗柩上摸了一把,指尖立马沾上了一些殷红色的粉末,轻轻一弹便虽风消散了。
“没错!”
阴暗中又传来老媪的声音,十分笃定,似乎想要盘下这座酒楼,就必须答应她的条件。
自己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却还不忘忠于旧主,就这份气魄倒是让月影很是敬重,但这不是老人家能阻止自己的理由。
“老婆婆,我刚听您所说,距离那位老爷含冤而死已经有五载春秋了,这么说,那位小姐也已经不知所踪五年了?”
“没错,当初老爷被人陷害,陛下要派人抄家,老爷只好将年仅十岁的小姐交由两个身手敏捷的仆人悄悄带走,以避免杀身之祸,老爷家中所以家产全部被贼人瓜分,唯有这座茶楼是老爷生前挚友动了各种关系才保留下来的。”
老媪语气渐渐哽咽,似乎回忆的越深越是伤心,“三年前,老爷得以沉冤昭雪,那位友也于两年前身染重疾离事,可我的小姐却还没找到,咳咳...”
老媪犹豫情绪激动,一下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人家切勿激动。”
月影移步到她面前,不容拒绝的拿起她的右手,二指摊上她的脉搏。
上浮下沉,主心肺有碎,同时又有散脉的征兆,这是十分严重的风湿关节炎症,月影心一阵不舒服,收回手。
“您这是心肺俱损,经脉衰竭的病症,若再不加以休养调理,恐怕...”
最后那几个字月影终是不认说下去,可那老媪却显然并领情,靠在藤椅上咳嗽的更加剧烈了。
连续咳嗽可一阵过后,才艰难的大笑出声,“我这条命算什么,只要能找到小姐,我就豁出命去也值当了。”
月影微微蹙眉,将双手背在身后,”您说了这么多,我倒是好奇您跟那位小姐和老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话一问出,整个空气中都沉寂了,半晌,老媪终于长长的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人一种惆怅不尽的凄伤。
“你无须知晓这些,你若真想要这茶楼,那么也立誓吧!半年内若仍然找不到小姐的消息,就自己搬走。”
“我不会立誓的!”
“你说什么?”老媪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一个站不稳又重新摔在藤椅上,许是摔的肺岔了气,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月影澄澈的眸子在楼内陈设上面一一流转一圈,神色有些不忍。
“婆婆活着几十年,难道还相信誓言的这东西?真正想做的事无须用口说出,嘴里轻易做出的承诺却也未必会真的付诸行动,婆婆何苦自欺欺人呢?”
“你懂什么...咳咳”
被戳破了心中最后一层窗户,那老媪开始有些恼怒,可一激动又开始咳嗽个不停,月影却很有耐心的等候着。
老媪咳完继续道,“你懂什么,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不然又何须跟你这小丫头废话?”
”其实方才我给婆婆号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您时日无多了,不然您也不会在我要离去时留下我,这都是因为您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选择可信之人了不是吗?”
“你...”
老媪一个你字在嘴里半天没有说来,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只听月影接着道,“婆婆也无须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若我真能被拿捏的这些伎俩吓着,也就不会踏进您这茶楼了,既然现在我进来了,是因为您这个地方我如今用得上,也志在必得,当然,您要找的小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不屑努力的继续寻找下去,以了您老人家的心愿。”
老媪沉默了有两秒,说出两个字,“若我不同意呢?”
月影勾唇一笑,“这恐怕也由不得您,您说您自己都知道命不久矣了,等您一咽了气,这座酒楼谁想要害不轻而易举?”
她将生死说的毫不避讳,也丝毫不怕激怒那位老人家。
“况且,即使您这身子还能拖个一两年,恐怕也没有力气将那些掺和了特殊药材的擅于血涂上窗柩了吧?”
“你..胡说八道!”
老媪终于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透过灰暗的光线可以看得出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老人家何必用恼怒来掩饰心虚呢?,您之前说这茶楼来来往往经换了好几手,每次都是因为没有遵守诺言导致引来先人鬼魂作祟,怕那作祟的就是每每月黑风高之夜用鳝鱼血涂抹于窗柩上引来大批乌鸦的猛烈撞击,从而制造惊吓恐怖效果吧?“
那老欧终于像是整个身子都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拐杖往地上一倒,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月影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上前将老人家扶了起来,“端午将至,地面潮湿,老人家还是要保重身体。”
“哼,你这是猫哭耗子。”
显然老人家是根本不领情,惹得月影苦笑不得,解释道,“我与您素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就是想接手您这茶楼罢了,又何来猫哭耗子一说呢?”
她耐心解释,岂料老人家像是怄气一般,靠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就是不说话。
“我看您今年至少有近八十高龄了吧,这茶楼您又能守得了多久呢?与其将来让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夺走,不如交于我,我向您承诺,比竭尽全力找到您要找的人,我也会给您养老,不会让您于风烛残年在孤寂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