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个屁啊!”陈翰急眼了:“先把人弄出来,怎么教训都行,别告诉我你不清楚看守所是什么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任谁进去都得蜕层皮。”
眼看着罗亦平依旧没有反应,陈翰加重语气:“我再提醒你一句,叶知秋可是有过忧郁症病史的!”
“她没事。”
“嗯?”陈翰撸撸袖子正准备继续与罗亦平掰理,结果罗亦平淡淡三个字把他接下来的话全卡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什么意思?”他问完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你早就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安排的?”
“坐下来,少安毋躁。”罗亦平扫了他一眼,眸光深沉:“我怎么觉得,你对叶知秋超出了律师应有的关心范畴?我记忆里,你与她没什么交情吧?”
“我关心她?你有没有搞错?我关心的是你。”陈翰瞪大眼:“叶知秋真有事,我怕你后悔莫及,不止吐几口血就能了事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么。”罗亦平一口饮尽杯中的酽茶。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翰木着脸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品了一口,又放下,依然没坐下来:“我一早才得到消息,你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怎么安排的?”
罗亦平抬起眼,眼底是一片了然地清寒,“关心则乱,陈翰,你心乱了。”
“翰林律师事务所是全国律师行的楚翘,而你是个翰林的首席代表律师,中国目前最优秀的律师之一。如果你肯冷静一下,叶知秋如今处于什么状态,你用得着来问我么?今天的你,实在太令人失望。”
陈翰怔了一下,才分辩道:“没得到你的同意,我怎么好擅做主张。”
罗亦平低头晒然:“不是去插手,只是打探下消息,为何需要我的同意?对任何事都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不应当是你最擅长也应当是你应当做的么?你何时连做这些都需要征求我的同意了?”
“阿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愿意去揣度你的心思,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再令我失望了。”罗亦平说这些话时,静静看着陈翰,语气淡定沉静,并无任何指责之意。
陈翰目光闪烁地扭开头,耸肩一笑:“你多虑了。”
“希望如此。”罗亦平垂下眼,大家都是聪明人,凡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既然已经点到脸上了,陈翰也不顾忌了,当着罗亦平的面,连打几个电话。
原本焦躁不安的神情,在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彻底冷静下来。
“她在单人间。”他说:“还有,我决定做她的代理律师。”
他之前通话的内容罗亦平早听得一清二楚,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所以,如果你早上第一时间不是到医院找我,早就知道情况了。”
“屁话,你的事我不找你,跟谁收律师费?”陈翰气又粗壮起来。
罗亦平笑笑:“不好意思,这律师费我可不会出,还有,除非强行指定,她是不会要你做她的代理律师的。”
“凭什么这样讲?”陈翰不服。“上城还有比我更好,更加擅长经济类案件的刑辩律师么?”
“凭我对她的了解,不信你可以试一下。”罗亦平双腿交叠,换了个舒适的姿态,悠悠地说。
陈翰半信半疑,没多久,一个来电证实了罗亦平的说法。
陈翰挂了电话,一脸不解:“叶知秋脑子是不是真的问题?”
“气不气?”罗亦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问。
陈翰闷闷地憋了半天,才说:“我有点体会到你的心情了。”
一番心意全都喂了狗的心情……
罗亦平闻言迅速蹙了蹙眉头,似乎对陈翰这句话很是不满,然而并没说什么。只慢条斯理地将已泡过三巡的茶叶倾出茶盏,清洗,重新量出适量的茶叶放入泡茶盏中。
陈翰看着他的动作,片刻后,说:“我得去一下看守所。”
“这几天你哪都不能去,就跟在我身边。”罗亦平眼都没抬,直接拒绝。
接着,补充说:“叶知秋不会见你的,她这个人,不撞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罗亦平说到这,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透出几分苦涩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就通知罗秘书取消你所有的日程安排,这几天你想干吗?”陈翰这才反应过来罗亦平的异常,在这个工作狂眼里,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从来只与叶知秋有关。
罗亦平叹了口气:“陈翰,反应这么慢实在太有失你正常的水准,怪不得叶知秋不肯要你当她的辩护律师,你若在辩论庭上反应这么慢,她岂非坐牢坐定了。”
陈翰肃然:“亦平,什么都你都可以否定我,独在我的专业领域,你不能。”
罗亦平懒得再理会他,继续泡茶,正在温壶的时候,手机响了,罗亦平看了一眼,迅速接通了电话:“是我,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站了起来:“走吧,去处理点问题。”边走边拨了个电话:“雨柔,到地下车库,我们去一个地方。”
陈翰跟着罗亦平往外走时,心里本有些猜测,然而罗亦平这个电话把他打糊涂了,“你叫上苏雨柔做什么?”
“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让她体会一下。”罗亦平淡淡道。
陈翰皱了皱眉,不过既然罗亦平的态度摆明什么都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跟着就是了。
两人到达罗亦平的地下专用停车位时,苏雨柔也到了,穿着高跟鞋跑得气喘吁吁,情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