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你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吗?”我眼前突然浮现出正在向我发起问题的一方,此时她正低头整理着手中的塔罗牌,这是高中时期我和她一起在一家冷饮店里闲聊时的情景,由于她的曾祖母刚离世,一方从来到世上第一次经历了如此刻骨铭心的事情,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情显得极其悲伤。
“那你相信吗?你先回答我。”我靠在窗边,看着眼前正在冒泡的汽水问她。
“我自己不是很相信那种说法……”说着,她开始往桌上一张接一张地把手里的塔罗牌铺开。
“那为什么你还要搞这些占卜呢?如果你自己不相信,那这一切对你来说其实毫无意义。”我好奇地问道。
一方放下牌,对我轻轻地笑了笑说:“占卜这种东西,其实是为了活着的人而存在的,虽然我的对象是已经死去的曾祖母,但真正告慰的,并不是那已经离去的亡灵,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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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你在想什么呢?”老皮的一句话将我从回忆里彻底拉回了现实,钱蕾的尖叫声已经平息,此刻她正坐在我旁边两眼无神地看着老皮。
“你们二位不要急,这只是我的一个想象……”由于刚过去的失误造成了现在这个凌乱的局面,老皮的话已经不敢说得那样绝对,但从他一贯的表情来看,老皮其实已经将这个结论彻底钉在了他的内心里,他只是单纯地说句话来安慰眼前这失了魂般的二人罢了。
钱蕾的想法似乎和我如出一辙,她摆了摆手对老皮说道:“老皮,这几个人老嘴老脸的,你就别说这些来忽悠我们了,你说的这些绝对不是你单纯想象出来的,不管老周怎么想,反正我现在就相信你说这些,继续说你的观点,有问题总要解决的不是吗?”
眼见自己善意的谎言被无情戳穿,老皮斜着头看朝我,无奈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说道:“如果按照我的推断,那种黑色的梦境应该是由已经故去的人们留在li的意识所形成,这世上可能有千千万万残存的意识,由于我们并不具备那种穿越梦境的能力,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发现这些东西,总之,我们暂且称呼这些东西为残念,周,之前你所遇到的黑色梦境很可能就是来自你已故妻子的残念……”
听到这里,我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世界问老皮:“那为什么我之前没有碰到过其他类似奇怪的黑梦呢?貌似所有黑色的梦境都与一方有关,这又怎么解释?”
老皮走了过来,右手搭到我肩上说:“这个我还不是太清楚,但极有可能与我之前所说的关于意识的烙印有关,你的形象已经彻底地烙印在了水一方的残念上,而她的影子也被你留在了自己的潜意识里,所以二者相互吸引,你就阴差阳错地在li撞上了那个已经迷失自我的残念。”
“但是周,我想说的是,由于你们在li内将真相告诉了水一方,张雨霖对你做的事一样,我担心……那个残念会不会也被唤醒了自主意识。”老皮战战噤噤地说着。
钱蕾也站了起来,她朝老皮说道:“怎么可能?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是一方姐的残念,那应该已经被张雨霖彻底杀死了才对!”
听了钱蕾的话,我脑子里又回想起当时那个可怕的场景,我回头看见他满脸的恐惧,看来我们俩都还对那时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老皮摇摇头说道:“你们杀死的,不过只是由意识构建出来的一个虚幻影像罢了,在她死后,黑梦的源头也就如同我们一般苏醒,只不过它将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新的场景中,那个残念就如同一个真实世界的人一般,只不过它生活的地方,不是现实,而是在li中,在它自己发出的无穷无尽的梦境里轮回。”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在li里不停轮回那个梦境,并不是源于我,而是一方自己的残念,因为一方本身已经不存在于世上,所以她被张雨霖杀死这个事实再次成为了一个悖论,但由于我把梦境内的一个悖论映射到了现实,在一系列纷繁复杂的过程后,现实与梦境出现了误差,这也直接导致了张雨霖在现实内那一系列解释不清的问题……
老皮继续说:“水一方的残念,它既然已经扎根在li深处,那它本身肯定不会改变,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你很可能还会进入那个黑色的梦境,届时,你将会见到这个世上第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残念!”
“如果她的残念拥有了自主意识,那一方岂不是等于已经在li内复活了呢?”我好奇地问老皮。
老皮摊开双手,摇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的不能揣测,因为我所说的已经是对我而言的专业极限了。”
说罢,他走进屋子,拿出了几瓶熟悉的梦境清除剂对我说道:“周,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想办法去到精神病院尝试与张雨霖沟通,关于这些残念的事情等今后再作考虑,由于你从一个残念的梦境中映射了一个本不应该发生在这世上的事件,相比死去的人,现实里的变化才是我们这次将要探讨的主题。”
“张雨霖?她现在不是已经被精神病院强制收诊了吗?你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她吗?”我好奇地问道。
老皮看向钱蕾点了点头,只见钱蕾开门走出去,呼唤着李哥的名字示意他上来。
“这个计划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具体等李贤平上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