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那么您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知道这两个护卫的死因?”
宋五爷没说话。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人都已经躺进了棺材里,除非等出殡人士以后挖墓,那岂不更不好。
宇文不弃道:“我去了。”
宋五爷听见了这句话,可是眼前已经没了宇文不弃的人影儿。
就凭这种身手,普天之下就找不出几个来。
宇文不弃翻过后墙,落脚处正是堂屋后。
他不能从前头进去。
两边耳房虽有后窗,可是听得见里头都有人,也不行。
只有一个地方行。
他提一口气腾身上了屋顶,掀起了几块瓦,然后人往下一钻就下去了。
人缩在梁上看,下头是停放着的一具棺木,前头正好白布幔挡着,他看不见外头,外头当然也看不见他。
只听见布幔外有阵阵的低哭声,哭得伤心,令人鼻酸。
宇文不弃飘身落下,点尘未惊,看看棺木,已经钉上了。
他左手扣住棺材盖的一边,右手搭在棺材盖上,然后左手缓缓用力。
他生怕棺材盖起得太猛,发出声响,所以他的右手也同时用力往下按。
棺材盖一分一寸地往上起,还好没发出声响。
直到棺材盖掀起五指宽一条缝,看得见里头了,他才停了手。
左手掀着,俯身往里看。
不容易看见里头,但他毕竟还是看见了。
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男人,穿的是一身王府护卫装。
到死还以能被选人王府当护卫来荣。
是否是那名护卫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宇文不弃一眼就看出,棺材里的这个人,不是因别的病死的,而是中毒死的。
脸色肿胀发紫,而且还散发出一阵中人欲吐的奇臭,这是中毒的明显症状。
宇文不弃忙把棺材盖盖上,怕让灵前的人闻见那股子特别的尸臭,盖好了棺材盖,腾身上梁,又从屋顶洞里钻了出去,还盖好了那几片瓦,神不知,鬼不觉。
翻过后墙,见到了宋五爷,宋五爷急忙就问:“怎么样,小七儿,看见了没有?”
宇文不弃吸一口气道:“不虚此行,看见了。”
“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五叔,这名护卫是中毒死的。”
宋五爷猛一怔:“怎么说,是中毒——”
“我看是,脸色肿胀发紫,尸体恶臭,您说这是怎么死的?”
宋五爷道:“没错,是中毒,只是——”
“只是什么?”
“目下咱们只能说他是中毒死的,而不能说他是被毒死的。”
“为什么?”
“你没听有人说,他们是羞愧自杀吗?也有可能他们是服毒仰药啊!”
宇文不弃淡然道,“五叔,一个会武的大男人,又干了那么些年护卫,他如果要自杀,会服毒仰药吗?!”
“你的意思是说——”
“我要是他们,嚼舌,抹脖子,往肚子上扎几刀,都死得像个‘武夫’。”
“话是不错,可是还不能确定。”
“五叔——”
宋五爷正色道:“小七儿,富儿、桂儿两个丫头失踪,两个护卫之中一个中毒而死,那另一个十九也是为此丧命,如果说两个护卫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自杀,那就很明显,毛病一定出在康亲王府里。事关重大,不能不特别慎重啊!”
宇文不弃沉默—下才道:“如果要进一步确定,恐怕只有问他们的家属了,他们的家属,一定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
“可是小七儿,就算他们明白,谁敢说呀!”
“两个人的家属这么些人,不会没有一个愿说、敢说的。”
“难说!”
“你要是认为富儿、桂儿失踪,两个护卫回家后因毒死亡,这还不够的话,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他们的家属试试。”
宋五爷沉吟了一下道:“我是怕消息传进康亲王府,责怪下来,咱们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