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的那个人,就是在外面叫唤她的那个人。
他只不过是个乞儿,当年他救她也纯属意外。
后来她流落到了如意楼,这么多年也是他一直照看着她。
若不是他,她流落的可就不是如意楼了。
所以就算这世间没什么善意,她也依然对他保持着一份善意。
老鸨甩开楼儿的手,朝外面走去。
“我说,叫你别再来捣乱了,你还来做什么!”
站在院子里的少年叫七斤。
没错,就是斤两的斤。
他对所有人都说,他生下来七斤,所以爹娘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妈妈,你好啊,楼儿呢?”七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桶没脸没皮的样子朝老鸨呵呵笑着。
老鸨双手叉腰,脖子一横,哼了一声说道“别叫我妈妈,你又不是我楼里的花姐。”
七斤嘿嘿笑着道“哎哟妈妈,怎么说我也应该是花兄吧!”
老鸨气得吹胡子瞪眼,磨着牙问“你找楼儿干嘛?”
“我给楼儿带了点好东西,妈妈你让楼儿出来一下,就一下。”七斤抬手做了个一下下的动作。
老鸨冷笑着嗤了一声,说道“如今楼儿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想见楼儿啊,花钱到堂里排队去!”
七斤愣了一下,盯着老鸨问“这、怎么回事?”
“你不懂啊,楼儿现在是我们如意楼的招牌花姐!”老鸨一副出了一口恶气的得意样子。
七斤却愣愣的看着老鸨问“你说…楼儿成了如意楼的招牌花姐?”
“听不懂人话啊你!”老鸨不耐烦地准备转身进去,却被七斤拦下。
“等一下。”他站到老鸨跟前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干嘛?我忍你很久了,快滚吧。”
说罢,老鸨越过七斤,朝后堂走去。
然而七斤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老鸨身后进了后堂。
一进后堂,看到聚了很多人,却并没有他要找的楼儿。
躺在软塌上的楼儿就要落泪,潇如尘忙说“可千万不能掉眼泪,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不能流泪,不能流泪!
楼儿强迫自己不流泪。
七斤听见潇如尘的话,看向软塌上躺着的人。
缓缓靠近去看,盯着脸上覆着白色软膏的人,眨巴着眼睛问“是楼儿吗?”
楼儿脸上的面膜绷得很紧,不能吱声,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七斤瞪大了眼睛盯着老鸨。“妈妈,你对楼儿做了什么!”
老鸨走过来推了七斤一下,骂道“不是让你滚了吗,你还来干嘛!”
“妈妈,你到底在楼儿脸上做了什么!”七斤一心担心着楼儿,根本不把老鸨的怒骂放在心上。
被气得心口发疼的老鸨翻着白眼怒说“能做什么!毒不死她!”
七斤转而趴在床边,忧心的低声问“楼儿,楼儿你没事吧?”
楼儿轻轻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要楼儿做什么?她怎么就成了如意楼的招牌花姐了?”
七斤激动的说道,藏在怀中用牛皮纸包着的一只烤鸡腿咕咚掉了出来。
众人盯着从他怀中掉出来的牛皮纸,一阵沉默之后,其中一个花姐嘿了一声。
捡起了地上用牛皮纸包着的鸡腿还给七斤,随后笑着说“放心吧,这对楼儿是好处,以后就不用做那么辛苦的活儿了。”
七斤低头看着楼儿,又看向老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脸色有点低沉,声音也带着怒气,就连老鸨也微微有那么一丝心惊。
撇撇嘴,随后不屑说道“楼儿是我如意楼的人,我想把她打造成花魁给如意楼带来生意,不行啊?这得问过你啊!”
没想到她混迹花街这么多年,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唬住。
可……千万别让人看出来!
听到老鸨这么说,七斤心里明白了。
估计是如意楼没生意,所以把注意打到楼儿身上了。
楼儿太过单纯,好在样貌也普通,否则在花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七斤问老鸨“妈妈以前不是瞧不上楼儿的样貌吗?”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楼儿想替她全家报仇。
所以那时候求着他把她送到能够接触到上层人物的地方。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寻找机会为她全家报仇。
七斤不忍心她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更加不忍心她到花楼遭人践踏。
但是又没办法扭转她想要报仇的心,所以只能在花姐物色。
最后找到了这家如意楼。
因为如意楼是只卖艺,对花姐的样貌要求没有那么高。
只是老鸨没看中楼儿的样貌,最后楼儿只能在如意楼里谋了个粗使的活儿度日。
突然今天他一来,告诉他说楼儿是如意楼的头牌花姐?
这分明不合情理啊!
老鸨呵呵怪笑两声,看向潇如尘。“这位小公子啊,懂得赏识,你去谢谢那位公子吧!”
到底是想让七斤去谢谢潇如尘,还是去找潇如尘算账,这个不好说。
七斤看向潇如尘,这么瘦弱的小公子?
微微眯眼,七斤便问“怎么称呼这位公子?”
潇如尘拱手说道“五公子。”
“五公子。”七斤审视的上下打量了潇如尘一眼,又把目光移到韩墨修身上。“这位公子是?”
老鸨哼了一声,说道“这位是韩公子,如意楼的新东家!”
原来这个